“从我带兵围困信都的时候,就早已派遣了三百精壮能战之士混入廮陶。”
“兵法云: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
“我先是围困信都,而后围困新河,每次都是让士卒们大声呐喊,却是围而不攻。”
“我等围困廮陶的时候,安平国国相还焦躁不安,每每催促士卒紧守城池。”
“但是我等再次围困新河县城的时候,新河县令早已听过我等只是围而不攻的事迹。他虽然也让县中士卒严密防守,却也认定我等不会真正攻城。”
“待我等来到廮陶城下之时,有了前面两次围而不攻的事迹。整个廮陶上下,他们就会产生一种惯性思维,认为我等会像以前那样,定会围而不攻。”
“如此一来,他们的防备自然就松懈了。”
“我们又连续数日围困廮陶,每日大声呐喊却不攻城,廮陶守军就会越发认定我等不会攻城。”
“这就是所谓的:备周则意怠。”
“这个时候,我等再与混入城内的细作约期攻城,官兵猝不及防之下,自然被我等攻占了廮陶。”
“可以说,若是官兵一开始就认定我等会攻城,日夜派遣士卒巡逻,紧密把守城门。如此一来,我等纵然想要里应外合,亦是无法成功。”
“我正是用了这条瞒天过海的计策,先让他们习以为常的以为我军不会攻城,再等到他们懈怠之时,才一战克城。”
陈旭说到这里,脸上也有了一丝得色。
瞒天过海的思想虽然自古便有,但是真正把它单独列成一条计策,却是在后世才出现的。
黄巾将官听闻自家渠帅的解释,纷纷恍然大悟,都忍不住大声夸赞陈旭起来。
田丰重重叹息一声,嘴上默默念叨着:“瞒天过海。”
黄巾军攻破廮陶,陈旭破天荒的变得冷血无比,下令将郡中官吏全部诛杀。就连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豪强大户,陈旭也向他们举起了屠刀。
最后,战死的官兵,以及那些被杀死的众人。陈旭下令将这些人的脑袋砍了下来,把他们全部挂在了城墙之上。
当时就有人问他:“渠帅这次为何如此行事,我等不是只杀那些贪官污吏,以及横行乡里的豪强么?”
在众人眼中,自家渠帅是仁慈的。以往哪怕是打破城池、攻破豪强的邬堡,他都不会赶尽杀绝。
但是这次,渠帅的所作所为,却让人感到不解。
陈旭当时这样回答众人:“此一时,彼一时也。”
“以前我等行事,大多是以抢夺粮草、财物为主。但是这次,我们的目的,却是要击败皇甫嵩。”
“然,皇甫嵩拥兵数万,手下尽是骁勇善战之士。若是不迫使皇甫嵩分兵,我等绝无战胜之理。”
“这一次,我等攻破廮陶,杀掉这么多官吏、豪强,皇甫嵩所面临的压力,就会大大增加。”
“如此一来,他很可能会撇弃步卒,只带领三千骑兵前来追杀我等。而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众人闻言,尽皆拜服。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负责侦查的小帅,听说皇甫嵩只率领三千骑兵,前来追赶他们的时候,会如此兴奋了。
既然皇甫嵩的一切行动,都在自家渠帅的算计之中,那么面对官兵的三千骑兵,黄巾军又岂有不胜之理?
……
三千黄巾骑兵,他们在马路上奔驰着,扬起来的灰尘,遮天蔽日。
陈旭回首,看着那些被挂在城墙上的人头,在心中暗暗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皇甫嵩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廮陶城,看着那些被挂在城墙上的头颅,皇甫嵩脸色铁青。
它们用桅杆悬在空中,组成了了五个字:誓杀皇甫嵩!
寒风吹过,那些脑袋在空中摇摆着,仿佛在嘲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