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几个月的天气忽然有清凉的风吹来,常慧慧觉得全身毛孔张开呼吸这难得的凉气,全身心的舒畅。
她看到不少人把孩子抱出来四处奔走欢呼,也有老人颤巍巍地打开窗子,倚靠在窗前望着天空露出欣慰的笑容。
尽管心情十分激动,常慧慧还是理智地大声呼喊族人们到房子里去避雨以免着凉。等所有的大人孩子进入屋内对着天空或跪或拜,或笑或哭的时候。常慧慧才回到自家的小屋里。
她刚进门就听到屋顶上传来叮叮咣咣地声响,就像是玻璃珠子在桌子上滑动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正要出去,就听九斤儿喊道:“妈妈,下雪了!”九斤儿正和几个弟弟妹妹坐在窗子前。网 高品质更新 语气中既有下雪的兴奋又有不安。
常慧慧忙忙地挤到窗子前面。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下雪呢?又不是上演窦娥冤。
她伸头往外一看,连忙收回脑袋,比刚才还受惊吓:“这哪是雪?是冰雹!”只见地上的白色颗粒只比核桃略小,后下的冰雹甚至能把前面的冰雹撞击出清晰可闻的响声。
“妈妈,漏……漏冰啦!”九斤儿拉着常慧慧看吊脚楼的客厅里,屋顶有一处不结实,已经被冰雹砸出洞来,大大小小的冰雹就顺着这个洞漏进来,砸到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在常慧慧的认知里,冰雹是个传说。她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冰雹长什么模样。她呆愣了片刻,连忙把几个孩子拉到墙角处。部落建在草原上,如果房子里不能藏身,那么出去外面就只有被砸死的份。
几个孩子见妈妈惊慌失措,再加上房顶上一声接一声如凿山洞一样的声音,他们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紧紧地抓住常慧慧的兽皮衣服。
常慧慧在屋里打量一圈,客厅里有一个大陶缸,在吊脚楼地板的下面,能藏身的地方只有那里了。她小心绕过漏冰的地方。把缸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然后让孩子们一个个跑进去藏起来。再盖上作盾牌的磨平木板,她把一根棍子折成两截,选长度合适的那根支在缸里,以免里面的人不能透气。
“你们待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外面的那些大雪花能砸死人,记住了吗?”常慧慧板起脸,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说道。
三个小孩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弄得眼花缭乱,稀里糊涂地点头保证绝不会出去,而九斤儿着急地问:“那妈妈,你藏那里?”家里只有一口缸,常慧慧这么大个人也不可能与他们挤在一处。
常慧慧望望头顶上没有继续扩大的洞口,心里稍微安心,她看一眼四个眼含担忧的小孩,没时间安慰他们,只说道:“我出去看看别的族人,你们要记住我的话,没有我回来叫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出来!”
她说着迅速回卧室穿上最厚的衣服,顺手拿起盾牌,正要出门时,九斤儿喊道:“妈妈,我跟你一起去!”他从缸里站起来,露出整个脑袋。
常慧慧严厉地回身瞪他几眼,说道:“你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跟着我做什么?”
九斤儿一下子蔫了,老老实实地蹲进缸里,与几个小不点挤在一处,一边担忧,一边安慰受到惊吓的两个妹妹,还与小石头讨论从没见过的冰雹。
常慧慧顶着盾牌艰难地跑进只片刻就变得白茫茫好像满地都是硕大珍妮的世界里,她小心避开冰雹多的地方,每每有冰雹砸到盾牌上她的手就要晃一晃,几乎支撑不住盾牌。她所用的是双人盾牌,可由两人同时藏在盾后,因此,冰雹只落在她的脚下,却不能砸到她身上去,只是垂直降落的冰雹冲力十分大。
每经过一座木屋,她就冲里面的人喊道:“快把孩子们躲到陶缸里去,你们也躲到地板下面,千万不能出来乱跑!”
慌乱的族人们从窗子里看到她的身影又是惊异又是担心,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安定,也纷纷喊常慧慧回到屋里待着:“酋长,外面很危险啊!”
常慧慧坚持把话传到每个木屋里。
阿飞见她用盾抵挡冰雹,便自己也顶着盾牌出去叫狩猎队员们跑到阿强的牧场帮助驱赶不听话在牧场里惊恐地四处乱窜的牲畜们,其中还有几头牲畜被冰雹砸死,吓坏了一众动物。
冰雹砸伤阿强的脚,玉兔眼睛红红地给他包扎,对常慧慧抱怨道:“我说让他别管,他偏要管,只当今天多杀了几头羊鹿又怎么了?”
牲畜们赶回到棚子里关起来,发出一阵阵嘶鸣,好像末日来了一样凄惨。
常慧慧矮着身子蹲在地板下面,接着昏暗的光打量阿强的脚。阿强疼得嘴里“嘶”一声,玉兔抱怨归抱怨,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阿强本就受伤的脚再次受伤,多年的休养全白费了。他疼得皱眉毛,还是勉强笑出来,表情分外诡异:“我本来就没指望这只脚能好了,你就别担心了。酋长还在这里,你咕咕叨叨的多不好!”
玉兔气得把清洗伤口剩下的半碗水泼到他脸上,阿强一愣,见玉兔马上就要哭了,忍住疼痛和委屈声音缓慢地说道:“是我不对!你别着急,我以后再也不说这话了!”
“哪话?”玉兔不依不挠。
“不说脚好不了的话,也不说你唠叨。”阿强态度良好地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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