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光男听到姐姐被暗杀的消息并没像郁冬冬预想那样悲痛欲绝,只是脸刷地吓白了,声音平静。他说:“是他们杀了她。”
“他们是谁?”郁冬冬紧跟追问。
卫光男脸仍然苍白,他说:“一定是老哥他们杀了她。”
月亮把水似的光泼洒到晒布崖上,再瀑落到九号别墅楼顶,听得到月光流淌的声音十分美妙。卫光男的叙述就如晚秋的月光,让人感觉到清冷。
在卫光男的赌耍生涯中,有一次疯狂的豪赌。
“老哥”手下的二镖子与卫光男一对一的掷骰子,地点选择在蓝河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鏖战三天两夜,结局是卫光男输了大钱。
这一次,二镖子没用拙劣的先扣人质,然后通知卫光男的姐姐送钱赎人的卑鄙手段,而是直接与卫光男摊牌。
“两万元拿出来呀!我可有言在先,账在这总统套房里结清。”二镖子正用一把匕首刮下巴颏上的胡子,说,“咋整?”
真正的赌徒是不赖账的,卫光男没有逃走或求饶的意思,眼盯着那把刀子,想像锋刃刺进胸膛,血沿着刀身流淌……他的脊背发凉。
“要不,你牺牲一条大腿筋?”二镖子凶残的目光朝卫光男的踝子骨处射来,其锋利绝不照他手中的刀子逊色。
卫光男顿感脚后的一条筋抽搐一下,疼痛迅即传遍全身。他在某部影视剧里见过被挑断脚筋的场景,那个悲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简直不敢想像。他再也没有力量沉默啦,战战兢兢地说:“能宽容……”
二镖子将刀子扎在面前一只青柚子上,那情形就像切开柔弱的肚皮。他道:“问它,问它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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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死者对生者述说(3)
刀子刺进柚子的刹那间,卫光男觉得肚子被冰凉的铁器豁开,湿滑的东西顺着腹部沟壑下流。
“呃,瞧你吓的孙子模样。”凶残在二镖子的眼睛里闪闪发光,他鲨鱼一般的嘴角挂着蔑视的微笑。
卫光男感到那是魔鬼的笑容。
“你可以去做一件事,欠的债吗,就一笔勾销。”二镖子向他摊牌。
一场车祸就这样炮制出来,受害者是市神奇制药厂厂长于庆德。
“是我驾车撞的。”卫光男这时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浮现悔恨的神色。他说:“原本只想撞残废他,没想到他死了。”
郁冬冬问:“警察没找到你?”
“老哥精心策划的事咋会失手呢。”卫光男接下去把本该是刑警问他的话,自问道:“‘老哥’何许人也?他恁厉害?”
“是啊,他是谁?”
卫光说到这个人的名字,迟迟疑疑,像血从指缝里缓缓地渗出来:“万达。”
郁冬冬对这个名字已不陌生,在椰岛啤酒屋,孙威讲他的好友于庆德死于车祸时,提到万达。当然,郁冬冬不知道,胡凤鸣在调查枪械库保管员赵泽明时,也牵涉到“老哥”。
“你认为你姐姐会是因什么被暗杀的?”郁冬冬问卫光男。
他说:“姐姐因我而死。”
郁冬冬用眼神问卫光男:你的根据是什么?
“他们一定抓住我撞死人这件事的把柄,以此要挟姐去做某件事……”卫光男推测说,“姐姐没能使他们满意,或是替他们干了件惊天大事,他们杀人灭口。”
“你怎么认为你的姐姐会被人要挟威逼?”
“我刚懂一点儿事,父母就去世了,我姐……她太爱我啦。”卫光男的口气充满悲痛,他说,“姐说过可以替我去死。”
“在你被人绑架的一个月里,她没来看过你吗?”郁冬冬问。
卫光男说这正是自己迷惑不解的地方。
在场的小高插话道:“道理说绑架你的人,为了钱的话,该逼迫你与家人联系,谈赎金什么的。”
“我怀疑他们不是为敲诈勒索钱财,而是……总之与我姐的被害有关。”卫光男说。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姐和谭韶芬的关系怎样?”
“很好,姐姐就是谭姨一手从江口调来的,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