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儿很大方的点点头。对于她挑起的麻烦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是看不得别人好的,总会有此欲望叫别人陪她一起不好,所以这是值得原谅的。所以她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陈家大厅
“江鱼,各地的资料传来了吗?”
“刚到。我正在整理,一会儿就好。”江鱼埋首于纸堆,连头也没抬一下。他正在研究‘水银’从各地纷飞传来的众多资料,一手忙碌的翻着桌上成叠的纸卷,一手将桌上的大地图划上各种他看得懂的符号,同时在另外一张纸上记录着无数地名与年数。
琦儿看到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不禁拍拍坐在椅子上、自在吃着蜜饯的人儿——陈梦梦。陈梦梦转头微笑看她,琦儿用又羡慕又吃味的口气感叹说:“梦儿,说实在的,你真是捡到了便宜。”
对于琦儿忽然不知所云的言辞,梦儿跟她相处这一阵子对于她的个性多少有些了解,早已不以为怪。她慢慢的吞下酸甜的梅干,舔了舔手指的梅渍,才吞了下口水,微笑淡淡地问:“哦?琦儿姐,敢问你指的是什么?”
瞧她问话的口气跟江鱼倒有三分像。琦儿轻挑了眉,酸酸地道:“江鱼呀。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你来操心,他自然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好好的,多好。”
梦儿浅笑的睨了她一眼,好笑地道:琦儿姐,不晓得江鱼他现在是在为谁工作、为谁忙哦?“
琦儿闻言干笑几声,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我算是他的顶头上司嘛!他听令于我,为组织尽一分力也是应该的。而且等我走了以后,这种事也不会常常有,而你就不同了,江鱼对你钟情得很,你叫他做什么他敢说不吗?只怕这一辈子是黏你黏定了,你想甩开他只怕也不容易,说起来真是令人羡慕,可是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负担吗?”琦儿马上一反玩笑表情,一本正经的表情对着她说。“想你年纪轻轻的,这么早就被他给锁住,都没有机会享受青春和自由自在被众多男人追求的美妙滋味,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惜吗?”见她亦有同感的点头,琦儿又努力的继续说:“所以你不能因为江鱼条件还算可以,就放弃跟别的男人交往的权利,多交几个可以多比较一下,说不定在这其中又可以遇到比江鱼更好的人,对不对?而你若是死脑筋的只独守江鱼一个,放弃了其他的好男人,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可是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江鱼他会很生气的。”梦儿果然心动了,只是她仍然很怕江鱼的怒火,虽然她只有看过几次,一次是隔壁的王公子来家里找他遗失的小狗,跟她谈了几句就被江鱼不分青红皂白给怒轰了出去,还有就是城里的表哥好心来看她,江鱼也没礼貌得很,一双眼常常怒瞪着表哥,害得表哥那天连夜便借辞告别。还有很多次都是同样的情形,只要是男的跟她稍微接近些,江鱼就会无故发怒,所以她知道江鱼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她对于这样的情形除了感到无奈和生气之外,也有些甜甜的,毕竟这代表他是在乎她的,不是吗?
“你管他生气!我说过江鱼这一生是栽在你手上了,他即使生气也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尽管放心。更何况多交些朋友,你的世界也会比较开阔,对你是绝对有好处,保证有利无害。”
“这个……”梦儿低下头认真的考虑。
“放心,你尽管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她拍拍她的手给她更坚定的保证,一时没注意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她身后渐渐地笼罩住她。
“是呀!你只会害我而已——”江鱼不善的口气从她身后传来。“真没想到我任劳任怨的为你做牛做马,所得到的结果竟是这样。琦儿,你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呀?”
梦儿立时瞪着他,替琦儿辩护道:“江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琦儿姐?她可没说你半句不好,反而直说你好呢。”
这就是她厉害之处!江鱼愤愤的想着。
见江鱼依然不善的脸色,梦儿再怎么天真,根据多次经验也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于是她软下口气说:“其实琦儿姐也是为我好,才叫我多交几个朋友,这也没有错呀。”瞄了一眼见江鱼即将变脸,她马上又道:“不过我想来想去还是认为有你就好了,毕竟我是真的好喜欢你呢。我想,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真的?”江鱼闻言,心情一下子飞上了天堂,梦儿说她除了他不会喜欢别人?这是真的吗?
“真的。”梦儿点点头,忍不往看向琦儿。琦儿对她笑了笑挑了挑眉,意思是说:“你看,我不会骗你吧?”
昨天在跟琦儿聊天时她曾经告诉琦儿,她很怕江鱼生气时的臭脸,有时候真是受不了他。琦儿听了马上教她这个法子:见江鱼生气时只要说“她只喜欢他一个人”这句话他一定马上不会再生气,而且还会很高兴的问她一句“真的吗?”天呀!这么灵!琦儿姐真是太厉害了,梦儿简直从心底深处深深的佩服、崇拜她。
恢复了好心情,江鱼马上原谅琦儿怂恿梦儿的罪行。
江鱼走到她们面前,将一张写满小字的纸卷递给琦儿。“哪,我所整理出来的就这些,你看看吧。”
琦儿抬起手,却不是去接他递过来的纸卷,而是伸出去跟梦儿抢食剩余不多的蜜饯,偷了余空瞄了他一眼懒懒地道:“我手忙,可是耳朵不忙。你用说的会比较快。”
江鱼心情好,不以为意的收回纸卷,挑了她们对面的椅子坐下,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才摊开纸卷,淡淡地道:“其实我们并不确定到底要如何的异象才是可以让你师父他们回去的地方,所以我们只能依照各地异象的真实性和发生时间来判断。依照我们组织网传来的众多资料,我删除了一些徒有传言不见异象发生或是异象不再出现的地区,再比照开始发生异象的时间看来,很幸运的,只剩下两个地方我认为最有可能,南方一处,北方一处,倘若这两个地方都不是,那我想你师父他们也不用回去了,干脆在此定居算了。”
“讲了那么一大堆废话,到底是哪两个地方?”
“是呀,江鱼,我也开始觉得你最近的废话变多了。”梦儿跟着附和。
即使被埋怨,江鱼也是很自然的对梦儿笑了一下,然后不满地看了琦儿一眼,当然只敢轻轻的一眼稍纵即逝,不能让她发现,他可不想再受任何的无妄之灾。这些日子他虽然不说不问,可是多年的相处熟稔,他感觉得出来琦儿心情其实很差,而且是差得不得了!她只是强装轻松笑意,不愿被任何人发现她的不对劲。而他也不会硬要拆开她的面具,他相信等她想说时她自然会说,若她不想说的事,任他再怎么好奇再怎么追问,她也是不会说的。而且他更相信,这一阵子梦儿确实是被她给带坏了,而琦儿绝对是故意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原因肯定只有一个——因为她心情差,所以她也不会让他太好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