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三年元月初七,沈玉攻魏东,魏将拓跋瀚等皆来会,顿于大城,获兵十三万。宁军败之,斩获丰,入魏城,沈玉军令严肃,秋毫无所犯。
元月十一,郑略出高平袭魏西,焚统万城,父老赍牛酒诣旌门者不可胜纪,劳而遣之,一无所受。
——《宁书·列传·卷十三沈玉郑略》
二月,刘裕引兵东还,拓跋焘屯驻已尼陂,往攻,败魏左仆射安原。
同月,王镇恶引左羽林卫下怀荒镇。
四月,徐宗文亲率大军十万往狼居胥山,刘裕趁胜追击在已尼陂(贝加尔湖)与拓跋焘及其三万残部大战,拓跋焘逃往漠北。
五月初四,刘裕包围魏军,双方在漠北展开了一场恶战,这场大战足足持续了三天,最终宁军全歼魏军三万人,拓跋焘不甘失败自杀殉国。
自此,从拓跋珪时代开始的魏国,历经拓跋嗣、拓跋焘,享国四十八年,终于灭亡在宁朝手中!
宁朝彻底除了北方的心腹大患,这也标志着大宁彻底统一了天下!
东至平州渤海,西至凉州玉门关,南至交州,北至漠北,从此以后皆属大宁。
徐宗文接到捷报时并没有多少意外,他下令在狼居胥山举行封禅大典,命将此战所有俘虏的魏军就地砍杀,人头用石灰腌制送往狼居胥山堆砌筑为京观,并御笔提下犯我大宁者,虽远必诛数字,然后又记下时辰为大宁长乐三年五月望日。
筑京观后,宁军在狼居胥山刻石记碑,将所有战死的宁军将士名字刻书于上,奉上三牲祭祀,三军列阵,炮营放炮为阵亡将士亡灵举哀!
紧接着,徐宗文在狼居胥山之下举行大宴,为将士庆功。
这一年,徐宗文七十岁。
大宴时,徐宗文也大醉一场,一醉之后数日未醒……
“阿翁,您回来了?”长乐帝徐元拓从梦中惊醒,徐宗文正笑着走向御榻。
“阿翁,是不是仗打赢了大军凯旋班师了?”徐元拓从御榻上起身,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白袷单衣。
“是啊!赢了。”
徐宗文披着战甲,单手握着赤霄剑上前:“这一仗我们灭了魏国,这次以后大宁真正的富有四海了,天下太平,四海升平不远了!”
徐元拓带着笑光着脚走过来,“魏国灭了!太好了!”
徐宗文招了招手,大孙凑近了之后他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松开把着赤霄剑的手从身上摸索着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徐宗文的手中突然拿出一个玄鸟青铜吊坠。
徐元拓啊了一声,他双手接过满脸欢喜地叫了出来:“这是匈奴人的青铜吊坠!”
“咱就知道大孙喜欢这个,从前你读《汉书》就问咱狼居胥山在哪里?咱这青铜吊坠就是从狼居胥山匈奴人祭天的地找到的,你看怎么样?”徐宗文将手上的青铜吊坠放到大孙手掌之下。
徐元拓仔细打量着玄鸟青铜吊坠,眼神中流出着喜爱之色,手不释怀,“阿翁,这怎么和小时候您给我的那个不一样啊?”
“傻孩子,”徐宗文拍着大孙的脸庞,笑着耐心解释道:“这是匈奴人的青铜吊坠,小时候给你的是鲜卑人的青铜马鹿,匈奴人崇拜狼,喜欢玄鸟,鲜卑人与马鹿、苍狼共同生活,所以工匠做的形制自然不一样。”
“哎,阿翁,您要带我去哪儿啊?”徐元拓收好玄鸟青铜吊坠,徐宗文一把大手拉着他就往殿外走。
徐宗文没有减缓脚步,他背对着大孙说:“走,咱们去见你阿耶,让他也高兴高兴!”
徐元拓不解,他忙问:“阿翁,可是阿耶他已经驾崩了啊!他已经不在了!”
闻言,徐宗文终于停下脚步,他松开手转身了,“哐当——”徐宗文将头盔扔在一边,他红着眼质问:“怎么可能?咱的老大他才四十六岁,连五十都不到啊!咱这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子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没有死,他怎么忍心丢下我这个老头子?”
“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嘛?”徐宗文眼角带泪,泪水顺着他脸上焌黑的沟壑皱纹直到嘴角,他湿润着双眼带着哭声双手抓着大孙的肩膀反复追问:“老大,你爹他,真的死了吗?”
徐元拓这时也眼含泪光,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祖父已经老态龙钟,时光好像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