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门上,失重的滑坐了下来,双手捂着脸,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沉默。
其实她只是绪方奏的一个麻烦吧,他之所以对她那么温柔,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绪方他对谁都很好,被她这个格外倒霉的可怜鬼发现之后,两人之间一个拼死求救,一个又无法坐视不理,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绘里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她心底的悲观因子又开启作祟,原本开心的一天,最后却由大哭一场作为收尾。
本来都没错的事情,到现在看来,全都变成了奇怪的东西。
一开始她以为独立了就能获得幸福,但现在她又明白了,一人独处的孤独和寂寞,在某些时刻是完全足以摧毁一个人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听到了闹铃响,可是身体却异常沉重,头也昏昏沉沉的,眼皮重的睁不开。
她强撑着起床下楼,给宁宁准备了早餐,然后留了一张身体不适要去趟医院的字条,很快又回了楼上,关上门拉上窗帘,倒回了被子里。
头痛到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睡觉还是处于清醒,怎么躺也总有种睡不好的感觉,好像醒着,可是眼睛又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这种虚弱的感觉,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死在这个小屋子里了。
这种不妙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很久都没有任何消退,就在她难受到差点想要翻身起床去卫生间里呕吐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接起了电话,是宁宁打来问候她的。
绘里,医生是怎么说的?你还好吗?
还好,只是有点感冒,打过针应该就好了。
你在哪家医院呀?我过来照顾你吧。
不用了宁宁姐,你在家赶稿吧,对不起,没能帮上你的忙。
绘里,你不要这么客气了,记得回来的时候给奏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听到他的名字之后,绘里愣了愣,然后突然就失去了心情。
她回应完电话,挂断之后放下手机,蒙起被子忍着恶心与头痛开始睡觉,可是没过两分钟,门外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
不会是宁宁听出来了什么,上来查看来了吧?
绘里在床上躺着等了一会,发现外面的人压根没有要走的迹象,只能硬着头皮爬下来,然后去开了门。
对不起宁宁姐,我
她刚开门就张嘴道歉,可是门外人的身高是与宁宁完全不同的,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心突然就漏了一拍。
加贺临显然是刚从美国赶回来,他戴着鸭舌帽,背了一个包,身边放着行李箱,上面还系着国际航空的托运条。
两人对视了一眼,绘里连忙低头想要把门关起来,但是平时就已经不是对手,病中的她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直接一把抓住了细弱的手腕,把自己的箱子带进来,然后反手利落的关上门,顺便还上了锁。
绘里自知要完蛋了,下意识地想要甩开他的手,结果却被他直接打横抱起给放到了床上,然后被他用被子给死死的包住捂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刚买的温度计,拆开包装之后,一言不发的去洗过之后擦干看了看温度,然后插进了绘里的嘴里。
大概是也不明白绘里现在是怎么个病法,他放下包,一股脑的把里面装的各种药全倒了出来,转身离开去给她烧热水。
绘里含着温度计,看着他来来往往的身影,突然感觉鼻头发酸,眼泪漱漱地就掉下来了。
加贺临过来的时候看见她眼里两汪泪水,脸色黑的更难看了。
他拔出了温度计,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难道
绘里嘴里少了温度计,可以说话了,于是便忍着哭腔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虑。
嗯,装监控了。
听他亲口承认了这件事之后,绘里突然想起了昨天早上的事心里一阵恶寒。
她立马拿起被子想要蒙住头,可是加贺临坐在床边伸手同时与她一起抓住了被子,反方向的猛地一扯,被子差点被他给直接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