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素月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忘记了掌心被泥土磨开一层皮的疼痛,她慌忙捂着胸口,竟然发现,挂在胸口的那个吊坠被眼前这个可怕的白衣男子,削去了一片,原本雕琢的细致圆润的表面,顷刻间,缺去了一块就好像缺了手臂一般,难看极了。
如果剑气再猛一些,那不仅仅是吊坠会碎,连她都不能幸免于难。
但是此刻,严素月显然并没有更多的关心自己的安危,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个破了的吊坠身上,心里不由的有些钝痛,仿若被削去一角的不是那个吊坠,而是她的心。
而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盘萨罗专注雕刻的情景,和他不满伤痕的芊芊手指,鼻头也不由的酸涩起来,眸子里瞬间布上了一层雾气。
好似听到他在说,“我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个以四海为家的人。没有华贵的衣服,漂亮的首饰,也没有这等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这是,她来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这种被记挂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了温暖。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似曾相识。
可是,现在却……严素月目光一敛,一把抓起剑来,像疯了一般,刺向盘萨罗,噙着泪水怒骂道,“老娘要和你拼了!”
对于严素月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盘萨罗起初还没有反映过来,直到目光落在那个吊坠上之后,他才恍然,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视乎很在乎那个吊坠?”
“老娘要废了你!要削它,纳命来!”手中的剑像是着了魔一般,连番朝他刺去,这不找门路的刺法,根本就奈何不了盘萨罗,他都轻易的闪开了。
几个回合下来,她气喘吁吁,速度也慢了下来,一双员眼狂怒的瞪着他,势必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何人送你的?”他收起剑,负手而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慢慢的绽开,像一朵极致绚丽的黑色玫瑰。
低头凝视着那个残缺的琥珀吊坠,想到盘萨罗的用心,她的心又涌起了莫名的愧疚,强忍着手臂的酸痛,再度朝他刺去。
她不是一个隐藏很深的女子,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从来都不曾像现在这般失去了理智。连带着无缘无故被穿越到这里的委屈以及对这个新的世界的压抑,全都宣泄了出来。
“为何不说何人送的?你若不说,那我就先毁了这个吊坠。”巧妙的躲开她没有章法的袭击,脚尖一点,他犹如鬼魅一般腾空落在她的身后,一个推掌,从背后将她推倒在地上,长剑出鞘,落在她的胸口,刚好插在了她的胸口和吊坠之间。
他的剑只有向下一刺,就可以将她的心脏刺穿,而轻微的向上一挑,便可削断这个吊坠。
“你敢。”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剑搁在她的胸口。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在乎这个吊坠。”他肆意的笑意,却愈加的邪魅,漂亮的眸子流光溢彩,“我给你两个选择,吊坠,还是那位公子寒的性命?”
“什么?”她惊诧不已。
“你若是不要这吊坠,我可以放了他,你若是要吊坠,我当即就杀了他,当然还有……她,”
“你疯了吗,两条人命怎么可以跟一个吊坠相提并论。”眼前这个白衣翩翩,不然纤尘的男子,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哼!生命于我来说,只是草芥,不足道也。”他目光一沉,原本流光溢彩的水眸里又再度覆上了一层寒冰,“这么说,你是选择他们两个人的命了?”
“看来,这吊坠对于你来说,也是不足道也。”他垂眸,目光在落及吊坠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来,猛的,他手腕一转,向上挑去。
“不要!”就在剑锋落下的那一刻,严素月的脑子里忽然空白的一片,想也没有多想的,伸出另一只手来,抓住了那柄长剑的剑刃。
鲜红的血液,顺着闪亮银白色的剑刃蔓延开来。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手心处传来的尖锐疼痛,只是紧紧的抓住剑刃,不让它动弹分毫,鲜红的血液,从剑刃一直往下滴落,最后落在了琥珀吊坠上,还有她的胸口上。
骤然间,那块琥珀吊坠像是一块吸水海绵一般,将滴落在上面的血水,吸了进去,原本透亮的色泽,顺便变成了朱红色。不过,在这一刻,谁都没有注意到琥珀吊坠的变化,全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严素月的手上。
“你……”他性感的薄唇哆嗦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而握剑的手也僵住了。
“你休想伤了它。”
“放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门都没有。”
盘萨罗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受伤的手上,他目光微敛,“你若不放手,这剑不懂,就会将你的手削掉。”
她看了他一眼,紧咬着唇不说一字,却任由鲜血蔓延开来。
“笨蛋!”他叹了一口气,眸子里突然柔情一片,无奈的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说罢,他松开手,转身,朝着竹林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