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望在西郊有一处别院,人是从里面救出来的。救出来的时候便是这幅模样。根据暗桩的回报,应当是从顾世海被禁足那天起,人就一直关在别院里,每天有个下人送饭。”
陶远说完,夕影又补充道:“属下简单处理了王姑娘身上的伤。她曾被男子施暴,施暴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导致下体溃烂,伴随有遗溺之症。”
难怪隐隐有一股恶臭,原来是她下身失禁了。
一股冷意与愤怒沿着脊背自下而上窜了上来,陶远和夕影平静的陈述让屋内的空气仿佛灌了铅,令叶倾怀感到每一次呼吸都更加沉重。
“这个畜生……”她呢喃道。
是什么样的禽兽才能对这么小的姑娘下得去如此狠手?
先前李文清曾呈报过,京中有传闻说顾海望素有恶癖,喜欢尚未及岌的幼女,叶倾怀当时听在耳中只觉荒谬,并未多想。如今看到王思云,她才知道顾海望的喜欢竟是这么个“喜欢”法。
难怪王掌柜会推托这门婚事。这哪里是嫁娶,分明是把女儿送入炼狱!
叶倾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床上的王思云,似乎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安慰她,却怕碰痛了她,最终只是看着她问道:“你能说话吗?”
女孩看着她的木然神色渐渐起了变化,她看着叶倾怀,眼中泛起了氤氲的雾气,眼底是绝望的哀求,像是在无声地求助。
一瞬间,不知为何,叶倾怀突然想到了秦宝珠。
想到她躺在冰冷的石台上,以及银色的月光下她苍白沉默的面容。
叶倾怀不禁想,秦宝珠在最后时刻是否也曾这样对着自己求助过?
可是她却错过了。
面前少女的面容似乎和秦宝珠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倒映在叶倾怀逐渐放大的瞳仁中。
年轻的皇帝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生硬的东西狠狠戳了一下,让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呼吸也跟着乱了。
“夕影,你出去,留陶远一人陪在这里就够了。”叶倾怀沉声道。
夕影立即会意,她没有多话,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待夕影关上屋门,叶倾怀对王思云道:“王姑娘,朕乃大景岁和皇帝叶倾怀,你有何苦衷,尽管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王思云闻言,眼中终于汇聚起了微弱的光芒,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淌了下来。
她看着叶倾怀,像是终于盼到了救星。
但她却已发不出声来。
王思云从衾被下缓缓伸出一只右手来,叶倾怀这才发现她的右手紧紧地攥成了拳,用力之大以至于她细弱的指节都发白了。
她将拳头向叶倾怀伸过来,叶倾怀下意识地去接。
少女蹙了蹙眉,似乎是攥得太久了,已经伸展不开手指。
她又伸出左手来,将右手的指节一一掰开。
一枚小巧精致却沉甸甸的金锁从她的拳中落到了叶倾怀的掌中。
是一枚长命锁。
正面刻着“福寿安康”四个字。
叶倾怀将长命锁翻了过来,长命锁的背面两侧各雕一朵菊花,中间刻着“海望”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