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国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瞧瞧,我们这两把老骨头,酒瘾一上来,什么事都忘了。”
他和冷建军同时将就被端了起来:“我们两家人聚到一起实在不容易,我这把老骨头得唠叨两句,我和冷老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却不同,大有前途啊,一定要好好努力。飞星和橙橙,你们要多跟珊珊学习,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打拼,那股子巾帼不让须眉的劲头,真和我们当年打扶桑鬼子的时候有一拼。”
冷建军摆了摆手:“老赵,你这话我可不能完全认同,不说别的,单单事业这一块,还是飞星做的更加出色一些,珊珊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枪林弹雨的,经常让我担惊受怕,橙橙可别学她这样。”
赵橙橙道:“别乱说,珊珊姐可是我的偶像,我以后就要成为她这样的人。”
赵伟国笑着说:“老冷,这几个孩子,那可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为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做些事,那是应该的,之前我就想让飞行进部队,可这家伙非要走经商这条路,为了这事,没少跟我这个当爷爷的吵架呢。”
几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了一阵,赵伟国和冷建军交还了下眼神,说道:“这事要不……你先张嘴吧?”
“你比我能说会道,还是你来吧。”
赵伟国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酒,笑着说:“珊珊,飞星,你们两个都不小了,眼瞅着就奔三的人了,虽说最近几年你们身在异地,各自忙各自的,可你们小的时候那也算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也都是老革命的后人。我跟老冷有个想法,想让你们尽早成婚,千万别让咱俩家的革命香火就此断了。”
“说的对。”冷建军点头道。
对于这件事,赵飞星早有预感,不过不好率先开口,只要假装低着头吃东西。
赵橙橙拉了拉冷珊的胳膊,意思是让她表个态。
每个人都觉得,冷珊也有此意,可不料她的脸色却不好看了起来。
冷建军的眉头一皱:“珊珊,你好没礼貌,没看你赵爷爷都把就被端起来了吗,为什么不陪着他喝一口?”
赵伟国笑了笑道:“珊珊毕竟是女孩子,矜持内敛一些很正常,不过你们都是部队大院长大的,也不必这么害羞。这样吧,如果你没什么反对意见,那我和你爷爷就帮你拍板了,以后我们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了。来,大家举杯,庆祝我们的红色火种生生不息。”
每个人都端着就被喝了一大口,只有冷珊没什么动作。
“珊珊,你是不是有话说?”冷建军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问道。
冷珊沉默了少顷,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其实……其实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她此话一出,冷建军的老脸一下子难看的一塌糊涂,赵伟国也是连连叹气,赵飞星则默默地坐着,一脸早就料到是这样的模
样,只有赵橙橙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珊珊姐,莫非你不喜欢我哥?”
冷珊咬了咬薄唇:“不,我喜欢他,不过这种喜欢和你一样,是兄妹的喜欢,而并非恋人。让二老失望了,对不起。”
冷建军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股子凶煞的气焰弥漫开来:“珊珊,你确定自己已经想好了吗?”
冷珊苦涩地笑了笑:“当然确定。爷爷,我很清楚,您和赵爷爷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这使得我们赵、冷两家比亲人走的还近,所以我不愿拐弯抹角,有什么就都说出来了。”
说着,她扫了一眼赵飞星:“飞星哥,抱歉了。”
赵飞星笑着点了点头,表情认真了起来,说道:“其实我也认为,青梅竹马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这不能代表爱情,但因为对两位爷爷的尊重,这种带有特殊意义的家宴,我还是过来了。珊珊,你能将真是的想法说出来,这让我很感动,因为你避免了一个不幸福家庭的产生。”
“够了!飞星,你不要说了。”冷建军一抬手,直接将赵飞星的话打算。
他望着冷珊,连连叹气,说道:“珊珊,有些事情,你父母都不知道,但今天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了。新中国成立之前,我是一名地下党员,当时在伪军军统的一个行动队里卧底,因为工作的关系,组织派来一名对敌经验丰富的女同志,来假扮我的爱人,当时的我正在和一名老师谈朋友,可为了以大局为重,我必须听从组织的安排。
可后来我才清楚,原来我那个当老师的女朋友也是一名地下党员,为了保护我和其他几名同志的信息不被泄露,光荣的牺牲了,而且是被卑鄙的敌人当着我的面杀害的。后来,在与假扮我爱人女同志有了感情,并在若干年之后由假成真。
可是蒋伪军彻溃败的时候,我已经在军统里混到了高层,得一起和敌人撤离湾去,而且不能带任何家属。按照组织的要求,我只能跟着潜入台湾,从那之后,我和那个女同志就再没了半点联系。
在台湾,我被安排和另外一名我党女同志成为夫妻,也就是你的奶奶。当时,我的心里备受煎熬,可在大势的驱使之下,我只能那么做。后来正常化,你奶奶和我一同回到了内地,可两年之后,她就不幸过世了。
我想跟你说的是,有的时候,接受命运的安排未见得就不是一件好事,人都是有感情的,长时间生活在一起,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接受对方了。”
冷珊的眼眶红红的,低着头默不作声了好一会,才说道:“爷爷,你的故事让我很受触动,可那毕竟发生在动荡年代,而现在是和平年代。我的婚姻我只想自己做主,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安排,包括……包括你们二老。”
说完,冷珊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珊珊姐!”赵橙橙想将她叫住,可并没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