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马上说:“我洗个澡还能发出多大的噪音,你是想说你们酒店的隔音效果太差,连水声也成了噪音?不信,你到里面看看,我是不是一个住着!”
陈可往里走了几步,这个房间是豪华套房,卧室带一个客厅和酒吧间。里面的室内陈设、床具和卫生间用品都比一般客房要高级豪华。她往里看一眼没看到房间有其他人,更没有投述那位说的隔壁有人在开派对的迹象。就在陈可走到里面看时,年轻男人轻手关上房门,把门背后那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了门前把手上。关上门之后,年轻男人慢慢地扣上了全安锁……
江凌宵没有回自己家,因为陈可打电话给他说她要上夜班,不能照顾罗比,拜托他去她家里给罗比喂食,带罗比到外面去走走。江凌宵有她家的钥匙,张博衍在离开时也给了他一把。照顾狗狗对他而言轻车熟路,喂好食,再带着罗比出去散步。
一切做完之后,他准备回家,就在他往门口走时,罗比呜呜叫着跟着他走到门口摇着尾巴坐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江凌宵只好蹲下来,摸摸罗比的头:“你在想她吗?”罗比又呜呜叫了几声。“想让我留下来陪你?”罗比站起来围着江凌宵转,江凌宵跟着站起来,“罗比,好乖乖。”
江凌宵留在陈可的家中,可以享用她的东西。现在这里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干净。他喜欢她的床铺,有着阳光的清香。床边的台灯泛着桔红色的光,很温暖。
不知睡到了几点,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一看就知道是酒店里来电话。顿时从床铺上一惊而起,那边没有天大的事不会轻易打他电话,特别还是大晚上。他看了看时间,将近凌晨一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莫非又是警察查房?不可能,上次那回之后,他已经彻底把那些人请出了酒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喂。”江凌宵接起电话,听着对方说明原因,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什么,怎么会出这种事!他急匆匆往外走,罗比听到声音,也跟着他走到门口。换上鞋子之后江凌宵对比说:“罗比好好看家。”
罗比呜呜叫了几声,在江凌宵出去之后又回到沙发边睡下。
江凌宵把车子开得飞快,耳边不断响起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江总,不好了——说话的人,是客房部夜间值班经理,姓范。范经理急着打电话来说,客房里出事,酒店的一个员工把客人给打了,客人要投述,还要找电台报社的人,事情闹得很严重,还说要叫人来砸了这里。
江凌宵问范经理,是不是小混混之类的人在捣乱,故意想敲酒店的竹杠。范经理说不是,说那个是——
江凌宵把车开到酒店门口,钥匙也没拨让门童去停车,他自己走进电梯去了44楼。因为几个当事人都被请到办公室里说话。
电梯的数字不停跳动,他的心越发不安。范经理说,打人的员工是张必玺。之所以张经理会向江凌宵说起是哪个员工的行为,因为他也知道张必玺是谁安排进来的人,所以有必要向老总汇报。江凌宵火冒三丈,为什么又是他!他冲着范经理吼,范经理才说因为陈可也在那里。顿时江凌宵愣了一下。“她为什么会在客房,不是房务中心吗?”
范经理说,好像是房间的客人说有事,她就过去处理一下。
“叮”。电梯停在44楼,江凌宵快步走到范经理的办公室。里面的人可想而知,一脸平静的张必玺,坐一边惊魂未定的陈可,不甘心却硬要是陪笑脸的范经理,以有此次事件的主角儿,眼角和嘴角带着血丝的3312号房间的客人。
能住在天悦豪华套房的客人,既然能消费得起这个房价,肯定是非富即贵。身为五星级酒店的天悦,当然有配得上五星的房价。标间就比其他酒店在贵上几成,更别说是豪华间。江凌宵眼前的这位住豪华间的年轻人,穿着一件衬衣,外面套着一件开襟毛衣。只是看样子,穿得很匆忙,毛衣的扣子扣错了位子。裤子的皮带松垮垮,脚上拖着酒店的拖鞋。
年轻人看了眼江凌宵,不满意地冲着江凌宵说:“你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吗!”年轻人的气势很拽,完全不把江凌宵放在眼里。他双手交叉着放在抱在胸前,准备冲着江凌宵宣泄自己的怒气。“你们酒店都是这样对待贵宾客户的吗!打人,啊!把我打人这样!”那人扯着嗓子冲着江凌宵大喊大叫。
江凌宵只能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做的不对。医药费我们会负责。”
“什么,你以为我缺点医药费。”年轻人的目光斜视着张必玺,“喂,给我跪下来认错,再喊我一声爷爷,不然,你们酒店从今天开始就别想过好日子!”年轻人的语气非常嚣张地大吼,“老子不缺钱,快给老子跪下!老子还没有让你们赔精神损失,怎么着!”
“对不起,对不起。”范经理连声向年轻人道歉,范经理也有只能做到道歉的份上,因为让人下跪在话——他瞄了眼张必玺。听到年轻人那么嚣张的话,张必玺冷冷地盯着他看,他的目光冷若冰霜,看他的样子,绝不会下跪认错。
因为张必玺没有错!
江凌宵一个眼神望向范经理,范经理识眼色,马上走到江凌宵身边低声说“江总……”范经理把江凌宵带到办公室外面,关上门。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面几个的身影变的模糊。范经理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江凌宵。
那位年轻人,姓周,是市长家的少爷,一年有365天,他有360会住在酒店。各家酒店他都是常客。但有一点,他那个人,是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喜欢到酒吧里找漂亮的女人再回酒店享用,除此之外,他还喜欢——
“什么!”江凌宵差点要吼出来,他竟敢,竟敢——
范经理说,这个周少爷喜欢玩女人,各种的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他都要得到手。包括酒店里的服务员。“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住在店。”范经理为难地看着江凌宵说,“以前出过这种事。”
江凌宵瞪着范经理。
范经理很怕,以前出了这种事,都是周少爷用钱铺平就行了。在酒店里做的服务员,被他借着需要客房服务为由,叫到套房去。他说,这就像是猜宝箱游戏,开门一瞬间看到门背后的人,就是藏在宝箱里的玩具。只要遇到一个好的玩具,他绝不会放手,不管对方是否愿意。他认为,用钱可以摆平一切。
有些被欺负的服务员收了钱不再吭声,就算当时没得逞闹到值班经理那里,这事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值班经理也希望自己值班期间,没什么大事发生,宁愿息事宁人,也不愿得罪市长家的少爷。
范经理说,没想到今天被他抽到的人,会是陈可。周少爷大概是看中了陈可,那些常泡酒吧的人,有时也喜欢换换口味。应该算是张必玺救了陈可,周少爷被狠狠地打了一顿,确实没占到便宜又吃了大亏。
江凌宵心生疑虑,为什么会是张必玺,这下子,麻烦的事更麻烦。江凌宵冷静地说了声“我知道了。”之前他还没有完全了解事情的经过,现在,他有了打算。
再回到办公室里,气氛一如之前他出去的僵化。周少爷洋洋得意地打量着陈可,陈可回避着他能把人吞噬的目光。他用挑衅的目光看张必玺,仿佛在说:来啊,你敢再来打我一拳吗?看你还敢吗?周少爷阴阳怪气地冷笑着。
张必玺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朝着周少爷走近。那个周少爷往后退了一步,撞到放在一边的椅子,他扶了一下椅子把手,壮着胆子说:“你、你、你敢再靠近一步,我叫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惜张必玺不吃他那套,挺直了胸膛站在他面前,论打架,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软包子,中看不中打。“你,想怎么样。”
“住手!”江凌宵正好看到这一幕,阻止两人之间一触即发会打架的可能性。张必玺见江凌宵进来,便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