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马上过去接应,把救生员和江凌宵一起拉了上来。陈可很想过去叫醒他,可是她太累了,体力完全消耗完,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就连眼睛眨不动。他就躺在温漉漉的甲板上,散开着西装的扣子,头发贴在前额上,脸上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你不能死的,对不对,江凌宵。陈可的泪流了出来,那是她现在全身仅有的温度,伴着泪流在她的脸颊。江总,动一动,好行?动动手指也行,让我知道你还活着。陈可只能餐睁睁看着一动不动的江凌宵,眼睛再也睁不动了,陈可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当她醒来时,不知道过了几天,只知道窗外的黄昏,如同金子一般覆住了整了大地。泪无声无息流了出来。
“你醒了。”
陈可听到了孙尧的声音,却连头也不想转过去看一眼。
“你不去看看。”孙尧说。
陈可突然想到了江凌宵食物中毒的那次,他那个人,一向福星高照,福大命大。到最后都能死里逃生,这次也不会例的。陈可坐起来,大概是睡久了,反而觉得本身酸痛,肌肉好像被拉扯到了极限之后又松开,不能一下恢复平日的韧性。走一步都得动用全身的力气。
孙尧跟在陈可后面,看着她一步步坚难地走着,没有想要去扶她一把。他说江凌宵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他缺氧时间过长,就算现在的生命体片稳定,醒了之后也不保证身体一定是健康的。陈可问孙尧,会不会醒不过来。“不会不会不会。”陈可连说了三个不会,她相信江凌宵一定会醒来。
陈可站在重症室外面,只能透过厚厚的玻璃看到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嘴上还戴着呼吸机。砰咚砰咚,世界变得很空静,连心跳声都很听到了。她产到了幻听,耳里传进来的竟然是江凌宵的呼吸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陈可。”江碧芳走到陈可身边,叫了她一声。“过来我有话想问问你。”
江碧芳从包里拿出那天的报纸,上面报导那起车祸,情况更糟,三死两伤。伤者就是江凌宵和陈可。报纸上没有说出伤者的名字,但是有车被从海中吊上来的照片。车头撞到护栏之后,样子很惨。车里不用说,全是水。看样子车子是报废了。陈可拿着报纸,眼睛却看着江碧芳,足足看了她几分钟没有话说。
孙尧走过来说:“陈可,我和她决定要结婚了。”
陈可仍是一脸麻木,本来听到朋友要结婚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恭喜你。”陈可看着孙尧平静地说了句祝贺的话。
江碧芳似乎觉查到了什么,她不声不响站起来,对着孙尧说了悄悄话之后走开了。监护室外只剩下陈可和孙尧两个人。孙尧轻声叹气说:“她说你一定很伤心,批准把我的肩借给你使用。”孙尧说完,陈可顿时流下两行泪,她自己忍着偷偷地哭太痛苦。她没想到江碧芳看穿了她努力强装出来的平静。
孙尧见她站着不动,只好走到她跟前,抱住她。陈可在孙尧的双臂中放声大哭。
陈可出院之后还是天天往医院跑,因为江凌宵还在医院中住着。虽然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但情况尚不明朗。他的各项身命体症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就是不醒。医生说最好让他留院观查。
江碧芳说,天悦的事暂时由徐乔富管理。陈可也没问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担起重任,只有徐乔富了。每天早晨,她出去溜狗,回来之后早餐。再把早餐带到江凌宵的病房前,看着早餐慢慢凉掉,之后被她倒进垃圾筒。中餐,晚餐亦是如此。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时间过去大概两天,到了第三天的早晨,陈可拎着早餐走进江凌宵的病房,看到了江凌宵的母亲——徐维婉。与她同在的,还有徐乔富和张必玺,这三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奇怪的组合。陈可没有理会那三个人,而是走到江凌宵的旁边,把早餐拿出来。蛋羹,蒸得松软的小馒头,还有牛奶。三样东西都冒着热气,只是那个人无法享受。
“江总,早餐。”说完之后陈可站在一边看着江凌宵。
江母快步走到陈可身边,对着陈可说:“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伤成现在这样!”
陈可站着不动。
江母一个耳光打在陈可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陈可捂着脸,火辣辣的疼。“我儿子还好好活着,哪轮着你送什么饭。你当他是死人啊!摆在这里给谁看!”江母不屑地看了眼陈可拿来的早餐,呼啦一下被她扫到地上。小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碰到一个人的脚,停了下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倒吸着冷气,因为江凌宵从病床上起来,站在一边。他弯腰,吃力地捡起脚边的小馒头。他用手掸掸之后,剥去外面的皮,一口一口咬着吃。看他费力的咬着,陈可心痛难言。“别吃了,脏的,江总别吃了。”
“我很饿。”他吃完之后抹了一下嘴巴说:“我不在的时候谁管理酒店。”
江母看了眼徐乔富。徐乔富会意点头,上前说:“是我,江总。我和妹妹商量了一下。因为江总的情况不容乐观,就自作主张由我接任酒店。毕竟酒店开着,总不能一日无主。”徐乔富能这么说,无非是仗着江母给他撑腰。
“什么情况不容乐观,现在我没事了,要马上办理出院手续,陈可,给我办出院手续!”江凌宵说话明明显很费力,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他的语气很强硬,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陈可战战兢兢地看着江凌宵,犹豫着要不要听从他的命令。他向来是个发号施令的人,哪怕是现在这个样子。“听到了吗?快去!”
“不准去!”江母大声呵斥,“凌宵,你会不会太乱来!刚刚才从晕迷中醒来就在去工作。就算你真心为天悦好,也不及于这一时。你应该多休养,先把身子调养好,再慢慢管酒店的事。虽说群龙不可无首,但酒店也不因为少一个人而停止运作。看你的脸色还那么差,听妈一句,好好休息。”
“江总,至少听听医生的意见,看看是不是可以出院再说。”
“不用再说了,我现在就要出院。”江凌宵不顾众人的反对,直接就往外走,陈可马上跟了上去。
“江凌宵,你要是还叫我一声妈,就好好回去休息!”江母的嘴角被江凌宵的任性给气歪了。
“江总。”就连张必玺也劝他。
张必玺这么一劝,江凌宵更加坚定决心,他要出院。他不想自己掌管的酒店,被徐乔富操控。谁知道徐乔富会不会趁他不在时,干些什么不利于酒店的事,用酒店的东西充饱他的私囊。江凌宵停住脚步,冷笑着说了句:“看到我没死,很多失望是不是?”
陈可愣了一下,什么?她听错了吗?江凌宵刚才说了什么?她想到了凌姬的话:“陈可,听我一句话,一定要请江总万事小心。好吗?”凌姬说话时,皱紧了眉头,没有半点说笑的语气。仿佛她知道什么事似的。陈可目光慢慢移到张必玺身上,为什么总感觉江凌宵这话是对张必玺说的。陈可知道这两个人算是有点过结,可她认为江凌宵应该不是一个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