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不再滚落在地,供桌也换了新的。
但供桌上没有牌位。
林君严紧紧抱着怀里的牌位,跪在地上。
另外一个牌位已经碎裂的无法再复原,被埋进地下了。
只有这一个还勉强可看。
林君严用铁丝将其重新绑在一起,缝隙处还用了浆糊粘合。
可无论怎么粘,中间的裂纹都无法消去。
林子墨推门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上。
林君严听到身后的动静,没有回头:“那些人都走了吗?”
林子墨眸色微沉,上前跪在他身边:“二哥不用挂心,我会处理好的。”
林君严想说‘辛苦你了’,但他说不出来。
他也可以自己去解决那些人,虽然如今被撤了大将军的职位,但他的本事还不至于连这些暴民都降治不了。
可他不想去,他没办法再面对那些人,也没办法再面对自己。
这二十年来,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的,可突然间他迷茫了。
他就像是一只迷失在十字街口的流浪狗,分不清方向,也不知该往哪里走。
他一直坚持的东西崩塌了,一心想要保护的东西也不在了。
不,或许该说他一直保护的东西从没有再过,那些都是假的。
他以为娘亲临死前是让他照顾林思柔,所以他就一心一意扑在林思柔身上,结果林思柔是杀害娘亲的凶手。
他以为守护这片土地,就是守护着沉睡在地下的娘亲,可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根本就不屑他的守护。
他的坚持,他的坚守,没有任何意义。
“是不是觉得二哥很蠢?”这已经是林君严第二次问林子墨同样的问题了。
这次林子墨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安慰他。
祠堂内安静的很。
好一会后,林子墨才开口道:“二哥,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娘亲会原谅你的。”
泪水在林君严眼中滚动,一颗颗砸在怀中的排位上。
男人蜷缩着身子,因为重伤而显得惨白的脸上布满悲痛。
他躬着身子,多年来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断开,伤心欲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错得这么离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