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飞恼了,扬起腿来,已一个横劈将其中一人扫倒,再将另一个太监的拂尘抢过,倒抓了拂尘柄,没头没脑就降那人狠揍,直打得他哭爹喊娘,方才笑着一扔拂尘,带了储儿,扬长而去。
走得远了,储儿才敢擦了头上的冷汗,道:“娘娘,你,你居然能打倒那两个太监?”
云飞飞哈哈笑道:“他们算什么?本姑娘好歹出身将门,学过几日武功。何况,何况叶子……”
何况叶子是那样天下闻名的高手,所喜欢之人绝不会是那弱不禁风的贵家小姐,终日龟缩闺房中描花绣凤。他需要的相伴一生的女子,必然要能与自己并辔驰骋天下,笑傲江湖,比如,云飞飞。
想起叶子,云飞飞还是不由笑了,眉目间,已有了如春日芙蓉般的温柔清润。
储儿实在看不出云飞飞还有什么可以笑的理由,小心 翼翼提醒道:“娘娘,你这么着闹法,恐怕……恐怖不妥吧?”
何止不妥而已!
皇宫之中,有个看来很正常的疯子,就是司马澄。而现在看来,已经多了个真正的疯子了。至少在莲珠宫太监宫女眼里,她已成了疯子,或是死人了。
奔了一段,前方是大片的海棠,花姿潇洒,云蒸霞蔚般潋滟动人,如少女们格格而笑的粉嘟嘟脸颊。彩蝶双双,尽在花间榴莲飘舞,如痴如醉。
云飞飞伸出手去,接到了片片扑到怀中的西府海棠,粉红花瓣,托于手心,娇娆得可爱,便如,曾在紫竹林中看到的桃花杏花。
那时,那地,她与叶翔携手而行,不言爱,不言恨,不言相守,不言分飞,只是那般宁静地缓步而走,便已安然,安然地快乐着。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一阵风吹过,云飞飞脸上微凉。
忽见储儿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才觉竟又落泪了,不由心气沮丧,忙将泪水用袖子胡乱一擦,问道:“这是哪里?好多的海棠!”
“这是崇光宫。”储儿解释道:“是谢贵妃所居宫殿。这宫殿原名逸秀宫,谢贵妃来了后,因酷爱海棠,所以种了许多海棠,把宫名也改了崇光宫了。”她想了想,又解释道:“崇光,据说就是花光,从什么诗引出来的名。”
………
第三十二章 崇光宫(二)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云飞飞虽是出身将门,到底在祖父管束下读过些书,绝非寻常的绣花枕头,无用草包,随口便将那词念了出来,道:“恐夜深花睡,是因皇帝看花未足,担心花倦而睡……这皇帝,果然在这小谢妃身上用心呢!”
储儿惊讶道:“娘娘也会念诗啊?我以为,只有皇后娘娘会念诗呢。”
“皇后……”云飞飞想起李清容,心情总算好了些,转身冲储儿微笑:“凝华宫,在哪里?带我去找皇后娘娘,好不好?”
储儿退了一步,连连摇头,道:“不行啊,皇后娘娘一向病着,连妃嫔们都谢绝了,一概不许求见。别说娘娘才进宫了,便是谢贵妃娘娘,入宫也有两年了,见到皇后的次数,加起来尚不足十次,每次都是不可推脱的家宴或典礼上才会出现呢。”
“皇后娘娘……病了两年了?”云飞飞迷茫地问着。
“这个奴婢却是不知。但皇后独居凝华宫中不管事,的确有两年了。?储儿答道。
云飞飞不觉沉吟。
李清容形容单薄纤瘦,天生一种我见犹怜的绝美气质,若说她身体状况不佳,倒也可信,只是若说她一病两年,云飞飞绝不相信。
那日紫竹林中初相见,李清容分明是只带了一名心腹,亲身骑了马长途跋涉赶去的。若真是久病的身子,又怎能如此奔波?
何况若是她真病了两年之久,叶翔又怎肯放任她一人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受苦?必然四处为她搜罗名医救治了。
这么看来,她如果不是韬光养晦,便是懒得去理司马澄的脏事臭事,只想独善其身,留凝华宫一片干净天地了。
既然她想独善其身,自己去找她,到底妥是不妥?
以李清容肯为叶翔千里报讯的情谊,既知云飞飞与叶翔的关系,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多半会想法儿来保全她。
可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