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与看白雪被两个丫头搀扶着站起来,心就一揪。
白雪在家里时,是何等骄傲恣意的姑娘?当前的衣着妆扮竟不如西宁侯府的丫头体面了。他知道她过的不好,却不曾亲眼见过。她每一次回去探亲,也是风风光光的,谁知道背地里竟……他吴文璟还真是吃了豹子胆!
要不是白天忘记了母亲托他拿给白雪的玉佩,也不会去而复返。更不会看到这一幕……
“夫人,您怎么了?”
鲜红的血从白雪嘴里流出来,秋芙吓得声音都变了。
“我……”
白雪一张嘴,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也向一侧倾斜。
陈容与快速地滑动轮椅,双手一伸,接住了白雪。
“酒里……有毒……”
白雪勉强说了一句话,气息就弱下来。
陈容与伸手给白雪擦嘴边的血,却越擦越多。他人看着还是沉稳的,手却抖的连袖口处的锦帕都拿不出来了。
吴文璟也探身过来看白雪,不可置信地:“酒水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吗?”
“是悦姨娘送来的。”
秋菊泣不成声:“她还说是您让准备的……要和夫人共饮。”
“断断不可能!”
吴文璟退后一步,叱责道:“悦姨娘贤惠心软……”他说不下去了,白雪刚才就和他提起过曾悦。是他自己没有在意。
白雪大口地喘气,血已经染红了胸前的褙子,她感受到浑身的力气在慢慢的消逝。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我进门时……看到是你在灌她酒?”
陈容与被白雪的血染红了双眼,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焦躁,情绪像是要崩裂一般,控制不住了。
“世子爷,不是这样的。”
吴文璟慌乱地摆手,他就算再恨白雪,也没有想过要她死。至少不是他亲自动的手。西宁侯府家大业大,不是他们小小的伯爵府能惹起的。
陈容与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杀了吴文璟的念头。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也不想再控制……
吴文璟眼看着他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慢动作一般捅向了自己的胸口。无比精准。他甚至都没有喊叫,就摔倒在地。
白雪的眼睛也睁大了。他……是为她报仇吗?
“为何……要如此做?”白雪被陈容与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心渐渐地平缓下来,“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她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事,却一句完整的话都问的艰难。
陈容与低头看着她,珍重又温柔,像在哄一个孩子:“要是那样,我怎会自你嫁人后便一直未娶。”
白雪直视到陈容与的眼底,那深褐色的瞳孔里藏着小小的自己……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全是陈容与包容、迁让她的画面,不厌其烦。这怎么会是讨厌呢?人快死了,反而看的更清晰了,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
她想摸摸他的脸,手伸了一半就香消玉殒。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我本来还想再写些的,但是又觉得断在这里也很好,想象空间蛮大的。熟悉我的小仙女都知道,我一贯是这个写法的【比心心】。剩余的事情就让陈容与自己去处理吧。肯定也能处理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