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想起今日特意为她和霜姐儿请的戏班子,说道:“待会儿,戏开场了,你和霜姐儿过去看戏。女孩子家,都喜欢热闹。”
“三姐姐。”
陈宛霜走到白雪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听祖母的吧。大哥吉人天相,你别太忧心了。”她看出了老夫人的着急,也以为白雪和陈容与是兄妹情深。
白雪长吁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陈老夫人挑起帘子,出了厅堂。
小轿已经在院里候着了。
冬枝服侍着陈老夫人坐进轿子里,一行人便出了留春馆。路上,碰到了陈汝的小厮,领着径直去了陈汝的书房。
张长林正坐在净雨轩的偏厅里喝茶。旁边坐着陈汝和陈容与,因为事关重大,陈汝也让人去请了二爷陈渊和五爷陈瀚。
“与哥儿……与哥儿……”
陈老夫人一走进净雨轩的大门,扶着冬枝的手就哭上了。
“母亲,无事的。”
陈汝赶紧迎了出去,亲自搀扶着陈老夫人走进屋里。
陈容与还在轮椅上坐着,行动也不方便。他挑了挑眉,去看张长林,眸子里清冷一片。他不清楚张长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非要折腾的祖母也跟着受罪。
“贵府里的乌龙茶味道醇正,真是好喝。”
张长林若无其事地回视,又让小厮给他满上热茶。
“祖母,孙儿好好的,您别着急。”
陈容与也滑动着轮椅迎了上去。
“好孩子。”
陈老夫人拉着长孙的手,不住地打量他。
“福生无量天尊。”张长林喝了一口热茶,才站起来。他挥了挥拂尘,给陈老夫人见礼:“您老高寿。”声音很清越。
“这是?”
陈老夫人抬头便看见了一位十分年轻的道士。
陈汝给俩人介绍:“母亲,他便是张长林张天师,道家第三十四代天师。就是他,陪伴皇上直至苏醒的。”他态度很严肃,言语里也带着慎重。能陪王伴驾的岂是一般人?他还听说,这次的‘大选秀女’就是这位张天师出的主意。
皇上竟然还言听计从了!可见其有一定的本事。起码能笼住皇上的心思。
张长林是个传奇人物,陈老夫人自然听说过。她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呢,没想到是一位青年。模样长得也好看。
陈汝又给张长林介绍:“她是我的母亲。”
张长林双手合十,又行了礼。他长得俊秀,笑起来时右边脸颊还有个酒窝。纯良的就像不染世事的仙人一般。
对于美好的人物或事情,世人都会抱有欣赏的姿态给予最大的善意。陈老夫人也不例外。她第一感觉,这张长林不是一个坏人。
她坐在主位上,又摆手让三人都坐在,问道:“张天师,您说与哥儿还有劫难,这是从何说起呢?”
“世子爷木命,而今年偏生是火年。木遇火,相冲。注定是在劫难逃的。”张长林看了眼陈老夫人,笑了笑:“您老是泉中水命,今年也会有些磨难……潜心礼佛,不问世事,或能免些磨难。”
“你怎么知道我是泉中水命?”
陈老夫人吃了一惊,她已经六十一了。侯府里老一辈贴身伺候过她的嚒嚒们不是死了,就是归家养老了。老侯爷一死,知道她生辰八字的人真的不多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看了她一眼,便知道了命格。
看来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