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说道:“我在外祖母的房里吃过午膳过来的,不觉得冷。”推窗下面放着太师椅,两张一几,正对应着大罗汉床。布置的挺好。
王氏怕冷,一入冬天,卧室的炉火便常燃不灭。女儿年轻,活力盛,不冷也正常。她没有再说什么,笑着看她:“伯爵府里的梅花……好看吗?”
“尚可。”
小几上摆着白玉盘,里面装的是蜜橘。圆圆的,扁扁的,像一个个小红灯笼。白雪伸手拿了一个,剥开了皮:“人也很多。”她停顿了一下,“母亲,五妹妹也去了伯爵府赏梅花。她好像和吴家的小爵爷是旧相识。”
“陈宛柔?”
王氏秀眉皱紧了:“她不是和兰姐儿一起跟着教养嚒嚒学规矩吗?我交待了不许私自外出的。”
“母亲,陈宛柔的心性您是知道的。”
白雪表述的含蓄:“她有父亲和祖母的喜爱,想做的事情还担心不成功吗?”母亲不能长久的住在外祖母这里,她在侯府里待着,陈宛柔还能有个惧怕。
“是啊。”
王氏抚了抚鬓角:“陈宛柔很像柳姨娘,不仅长相,还有心计。要不然,吴家的小爵爷也不会下帖子请她去赏梅花了。”
她突然开口,“陈宛柔不会是想嫁去伯爵府吧?”依照柳姨娘母女惯常的高姿态,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白雪一愣,前世的陈宛柔嫁去了光禄寺卿王家……难道这一世,会有所改变?
王氏端起盏碗喝茶,自己回答自己:“算了。不管她想要嫁给谁,都不是我能操心的。”有老夫人和侯爷在,她才不会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白雪听明白了母亲的话,“女儿是担心……陈宛柔趁您不在,再次和柳姨娘联络上。”她继续往下说:“柳姨娘得宠多年,您没有嫁到陈家时还掌管理着府里中匮。她就算现在倒台了,有祖母在,府里的仆从们也不见得会轻视她。父亲如今恨她,也证明了他真实的产生过感情。无爱才会无恨。”况且,柳姨娘还生了一对儿女,更有了资本。
深宅后院的女人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恩宠的得失从来不是永恒不变的。柳姨娘获宠多年,谁又能保证不会复起呢?
“她们母女俩一旦连手了,女儿怕您吃亏。”
李妈妈拎起茶壶给王氏添热茶,她知道白雪的意思,插嘴道:“夫人,三小姐思虑的极是。侯府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我何尝不懂得?”
王氏说道:“但廖家老夫人和三妹妹是为了调理我的身体专程回来的燕京城,母亲也是费尽了心思……我不能半途而废。”
“母亲。”
白雪看向王氏:“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的。”
王氏大致和女儿解释了一遍,“母亲想给你添个弟弟,这样等你嫁了人,也有个实在的娘家人。受了委屈,你的弟弟也能帮你去出气。”
白雪走到王氏的身边,去拉她的手:“女儿别的都不想,只要您身体健康便好了。”前世时,母亲到老都没有再怀上孩子。
她不想母亲伤心。
“傻孩子,我好好的。”
王氏笑起来:“你担心我,母亲都知道。但母亲也有难处的,这些年没有给陈家生下一男半女,对不住侯爷不说,心里也总是感觉愧疚。”
白雪握紧了她的手。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王氏拉着白雪坐在她身边:“你和濡哥儿相处的怎么样?”
“母亲!”
白雪十分无奈:“您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女儿永不会改变。”对了,她今天只顾着和陈容与说话,倒忘记了去和王晨濡坦白。
赶在她回去西宁侯府之前,一定要抽个机会去见一见王晨濡。她既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更不必遮遮掩掩的让别人误会。
“好好好……你急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