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见状,立即抱拳行礼说:“多有得罪,我陪诸位掌柜玩几把,权当陪大家开心。”
原本死气沉沉就是无大庄家,外来客商要做庄,众人一齐转头看着外来客商。做庄家要有足够赌资才敢坐下来,不是谁随便敢出头。
众人犹豫,都在等刘九和刘家文是否下场。唯房士光手痒难忍,近段输得太惨,正急于扳本,如今来了地客商,机会难得,抢先坐下。
庄家说不玩牌九,只玩骰子。庄家有权选择赌法,取来赌具,一帮人围着油灯下青花大碗,吆五喝六赌开了。
临河镇玩骰子与别处不同,取六只骰子,庄家先将六只骰子掷于碗中。六只骰子相加,只要下注的人掷出的点数大于庄家即为赢,庄家按注赔。
高手玩骰子掷时运气于掌,骰子落下撞击碗边滴溜旋转“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第一把骰子掷于碗中出清脆声音起,似敲响集合号,玩牌九的人丢牌加入到掷骰子阵营。庄家掷下第二把骰子起,众人开始大呼小叫,赌场内仿如注入兴奋剂,众人纷纷下注。
外客明显有实力,不管下注大小,一律照单全收,输大赔大,输小赔小,眉头不带皱一下。
几轮下来互有输羸,羸者面带微笑满面红光,输者表情严肃,瞪圆双目。总数来看庄家输了钱。
这场骰子玩到后半夜,庄家手气背,闲家都有羸,人人喜笑颜开。刘家文刘九下注小,少有薄利,房士光羸得最多,他下注大,敢拼。
庄家手臭,掷出多个通赔点数。
刘家文见时辰差不多了,提议收了吧,庄家爽快答应。通常,庄家输了不会轻易收手,一心扳本。外客这么爽快,确实是有钱主儿。
庄家说:“明晚还由本人做庄,愿意来玩的兄弟敬请关临。”
房士光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开赌桌,听说明晚还有赌局,这才恋恋不舍站起身。
回到粮店众人将羸来的大洋如数掏出来,合计羸了一百一十块,仅房士光一人羸了五十余块,这样的战果出乎预料。
“大哥点破迷津,今晚真有金砖砸怀里了。”房士光说的话引来几个人开心大笑。
这夜谁也没睡着,个个处于亢奋状态。
最兴奋是房士光,他近段赌输的钱扳回来了,他回味无穷,天快亮才进入梦乡,鼾声里夹着呓语。
圩屯粮店在第二天黄昏才有人开门,镇上的人知道这里不卖米,开不开门无关痛痒。
刘九房士光等人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备足赌资,去黄旗酒馆喝酒吃饭。
几个人懒洋洋进入黄旗酒馆,意外看到赌场做庄的外客带着两个跟班也刚落座。
“地方虽小,可谓人杰地灵,难怪连乾隆老爷子也要在此歇脚。”外客主动起身和走在前面的刘家文客套。
“有缘千里来相会。”刘账房热情和他握手。
几个人分别握手自我介绍,一番寒喧。
原来外客是三兄弟来自扬州,掌柜姓杨,名明亮。另外两位分别是堂弟杨明光,表弟周士通,来临河镇收购棉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