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去派出所报案吧,或许房所长能救二哥。”吴说。
刘家文看看外面说:“天快亮了,现在去派出所不合适,眯一会天亮再说。”
吴摸索藏于袋中的骰子欲言又止。
天刚亮,刘家文刘九吴来到派出所门外,来得太早,大门仍紧闭。
刘家文使劲敲门,敲了一袋功夫听到里面有人骂骂咧咧走出来开门。
“大清早报丧呢?”
值班警察揉着惺忪睡眼,认出是刘家文,脸上堆出笑容,改口说:“哟,刘账房呐!大清早急慌慌出什么事了?”
临河镇的警察平时没少从圩屯粮店捞好处,对刘家文还是肯给面子的。
刘家文简要把事情叙说一遍。
警察听到与所长侄子有关,紧张地说:“所长昨晚回家了,少说也得晌午过来。我一人值班,不能离开,这么办吧!等所长到了,我立即汇报。”
“时间久恐生变故。”刘家文说。
“是不是快点报告所长。”刘九说。
“所长也是半月回家一趟,憋这么回去得多卖力呀,我估计也累得不轻,现在去找他那是找骂。”警察说。
警察的话把刘九逗乐了,心想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们回粮店等。”刘家文说。
刘家文等人灰头土脸往回走,刘九心里在偷乐,他看哥哥的表情似乎真为救房士光忧心忡忡呐。
晌午,房向东带了几名警察先来到粮店,再由由刘家文刘九吴领着前去来喜旅店救人。
一帮人兴师动众到了来喜旅馆。吴老板告诉房向东说,凌晨时分房士光随杨老板去扬州做生意了。
刘家文惊呼:“房所长快点派人追吧,晚了怕来不及了。”
刘九也装出心急如焚的样子说:“是呀,可能还没出桃源县。”
房向东沉默不语,若有所思,联想近来临河镇乃至桃源县出的命案,自语:“难道与青帮有关。果真如此问题就大了。”
近年,青帮极少在桃源县出现,据说去了上海形成更大的势力。
“备马去县里。”房向东吩咐手下,他要去县警察局汇报案情。
夜里静无声息下了一场雪。
倪瑞冬早起开门,见院内房顶银装素裹,田野银白。
雪花没停,飘飘洒洒似三月梨花飞舞,恍如天地一体。
倪瑞冬早起在大槐树枝挂上长长的鞭炮,如檐下一长串红辣椒,给凛冽寒风中早起的人们心里燃一团火苗。
倪老爹和倪瑞冬半月前将小院彻底整修翻新,粉刷外墙。
新房所有铺盖用品由瑞轩的娘,盈月置换。婚期定了之后,刘菊妹猫在闺房,不再四处走动,这是女儿家出嫁之前的规矩。
窗棱门楣大红喜字在银白的世界衬托下格外显眼。
追溯到唐朝,水乡人家洞房是在船上。新娘头三天不上岸,不进男家门,而是在船上。男家备齐吃食火具等,新郎新娘于水中船上度过。意取水乡人生于水上,家在水上。传到清朝未期渐渐消失,原因是水上官匪水盗猖獗,生过新人夜间被劫,新郎被杀,新娘弃河溺死。到了民国,此风俗几乎失传。
王豆豆曾向刘少堂提议延此俗,刘少堂思来想去觉得安份点好,别在大喜之日弄出乱子。何况船上婚典许久未见演习,诸多礼仪只有老一辈人才知道,弄不好闹出笑话于面上无光,故而放弃。
王豆豆清早带领民团队员将圩子内道路积雪清扫干净,布置外围巡哨。
今天男女老幼尽皆到刘家大院庆贺倪瑞轩刘菊妹新婚之喜,酒宴摆在刘家大院。前月前刘少堂请来屠夫杀猪劏牛,厨师在院里摆起红白双案,双手舞菜刀车轮般上下翻飞,叮叮咚咚剁肉馅的响声昼夜不息错落有致。粉狮子头的香味提前飘进每家窗棱,勾得男女老幼吞咽口水。
刘倪两家联姻,刘少堂按盈月的意思把喜事办红火,冲散刘家衰远。最后商定两家酒宴不必分开,两家亲朋好友同一处用宴,花轿出门闹洞房的宴席移去倪家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