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那种狂热,潜藏着强烈的控制欲……针对他的。
克莱维斯也有过那样无法宣诸于口的爱,但他的爱一直很沉默。过去的二十年来,他待在朱烈斯身边,静静地望着他、冷淡地关心他,什么也说不出口……直到朱烈斯主动在那段阴暗的阶梯上捧住他的脸,朝他靠近。即便是在两人真正相恋后,除了那些缠绵的亲吻与拥抱以外,他的爱仍显得那么冷淡,充其量就是话变多了点。纵使干涉朱烈斯的生活,克莱维斯仍保持着原有的初衷……除了他的健康问题以外,克莱维斯并不希望扭转恋人原来的生活,只希望让他照他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下去。
但骨子里呢?
“很疼吗?”
“唔……”朱烈斯闷哼一声,“还好。”
有个念头在克莱维斯脑海中闪过……朱烈斯是属于他的。是的,或许他一直把朱烈斯当作自己的所有物那样看待……
克莱维斯莫名其妙地开始辩解,“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朱烈斯。”
朱烈斯勉强给了他一个微笑,“我知道。”随即轻轻地放松了身体,由着他脱掉了那件长袍。
那微笑里仍只有信任,信任眼前的恋人绝不会蛮横地试图宰制自己的生命。克莱维斯也还以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没错……他才不会那样想。克莱维斯安慰自己,他跟唐纳德是不一样的。
朱烈斯的开襟衬衫虽然穿在长袍里,而且明明要睡了,却还是扣到颈下。克莱维斯解开了最上面第一、二颗钮扣,看见很不寻常的痕迹。
不是青也不是紫,朱烈斯锁骨上那抹可怕的瘀痕是黑色的。
“……你说这是唐纳德用手指抓出来的?”克莱维斯忍不住惊愕,连声音都颤了,“他究竟是有多恨你……”
朱烈斯想起那种骨头都要被抓断的疼痛,脸色一沉,没有开口。
“怎么会抓到这里?”
“我先在唐纳德大腿上不要紧的地方刺了两剑,他站不直身子……手伸过来却没抓到颈子,往下一滑就抓住了锁骨。毕竟是突出的地方。”
“你太瘦了,骨头才会那么明显。”克莱维斯脱掉了他的衬衫,“让我看看……这种地方怎么会撞成这样?”他指尖轻触的地方是朱烈斯的肋下,那里有一条横向的瘀伤,“摔在桌子上?”
“或许是桌角。”
“先躺下来。”克莱维斯轻轻把朱烈斯的身子放平,又瞥见他右肩上也赫然五指淤痕,鼓起了近半吋的青肿,不禁叹了口气,望着他身上满布的大大小小伤痕,“……你全身都是伤。”他沉着嗓子柔声探问,“疼吗?”
就算是本来不疼的小伤,给情人这么一问也疼了起来。朱烈斯搂住了克莱维斯的颈子,撒娇似的用鼻音应了一声。
克莱维斯低下了头,很轻却很确实地慢慢吻向他的伤处。
朱烈斯绷紧了身子,“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赤着身子,毫无遮蔽,“不要这样。”
“我只是……想亲吻你。”
“我不习惯。”朱烈斯伸长了手,试图去捞那件被克莱维斯扔在地板上的衬衫,“……很少不穿衣服,这样很奇怪。”
“……又不是没看过。”
“不习惯。”
克莱维斯往后退离了一些,“……你尽管嫌我,朱烈斯。别人心里喜欢我,我却不放在心上;我只想碰你,你偏偏不喜欢我靠近你。”
“你在说唐纳德?”
“……不管是谁都一样,反正只有你会这样不断地拒绝我。”
“克莱维斯,你把我讲得很不像样……难道你觉得我讨厌你吗?”
“只有你会这样……只有你有机会这样不断地拒绝我……因为我会一直试图靠近你,即使是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