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瞒不过去,勉强挤出三分笑容,把左手伸给朱烈斯,“这么凶……我还以为你要打我的手心呢。”
朱烈斯哪有心思去理会他的玩笑话,双手捧着他的左掌,身子气得发抖。
克莱维斯柔声安慰他,“我没事。这种状况我虽然不明白,但仍有绝对的把握。朱烈斯,你先别着急……浴室很暗,我们到外头去。”他揽着朱烈斯的肩膀,跟他一起回到寝室。
凯琳.埃伦提供给暗之守护圣使用的寝室,完全按照克莱维斯的喜好,使用了大量遮光的布幔来布置,深色的窗帘与寝具把整间寝室都弄得相当幽暗。朱烈斯仍然相当焦虑,“外头……外面那间小客厅比较明亮。”
他拖着克莱维斯一把将门推开,撞见正呆在小客厅里怔怔出神的卢米埃。
“克莱维斯大人?朱烈斯大人?”
朱烈斯看见卢米埃待在克莱维斯的小客厅里,先是一阵诧异,但随即愤怒起来。
“替我拿药来了吗?”克莱维斯抢先开口,“卢米埃,你先回去。”
“是……”
“你站住!”
卢米埃见朱烈斯脸色不对劲,连忙回答,“朱烈斯大人?”
“克莱维斯手上的伤都是你换的药,卢米埃,为什么你……”
“朱烈斯,你冷静一点,别吼卢米埃。是我命令他瞒着你的。”
“为什么要瞒着我?”朱烈斯愤怒已极,“守护圣给人种下诅咒,而我竟然毫不知情……”
“你先别乱,”卢米埃早已知道他们相恋的秘密,克莱维斯倒没有顾忌,顺手用右臂搂住了正在气头上的朱烈斯,“别这样,先静下来。”
朱烈斯正想开口,就被他的动作闹得连脸都红了起来,立时出力挣扎,“放手!”
这个家伙要是全力挣扎,克莱维斯也拿他没办法,“先看看我的伤口。”
听克莱维斯提起左掌心的状况,对此最为心焦的朱烈斯一时也没有心思追究卢米埃的责任,只是犹有余怒地瞪着克莱维斯,“还不放手?”
他放开怀里的人,“卢米埃,把另一盏灯也点亮。朱烈斯,你坐下来。”刚才只是松松地套上的长袍却已被朱烈斯适才的挣扎给扯松了,两襟敞了开来。朱烈斯一怔,站在他身前替他遮着,由得他侧身低头整理衣服。
克莱维斯忙着,朱烈斯气得脸色发白,卢米埃偷眼打量着克莱维斯这罕见的失态,瞥见他敞开的衣襟里光裸的胸膛,忖度他们或许才刚刚亲热过,不由得胀红了脸。
等克莱维斯跟朱烈斯终于坐下来之后,卢米埃才跟着也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朱烈斯的声音很嘶哑,动作仍很焦急,伸手解开克莱维斯左掌上的绷带,又把伤口上覆着的纱布也揭开来。看见克莱维斯掌心那个漆黑的印痕,他忍不住望向卢米埃放在小客厅茶几上的药物,“卢米埃,你替克莱维斯准备的是什么药?”
卢米埃皱了皱眉,“与诅咒无关的药物……那不是医学能处理的。”
“……克莱维斯,你自己老实招出来。”
“我醒来以后,第一次洗脸就把伤口弄湿了,接着去天鹅部队换药,是卢米埃处理的。那时伤口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我……”克莱维斯思索着,“确实已经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什么’啊?”
“不能确定。”克莱维斯接口讲述,“车队回程的第三天,伤口流出了一些染黑的血,只有中间的地方……第四天它的范围变大了。”
“然后呢?”
“没事。我发现以后,就没有再让它扩张下去,这很容易抑制,我甚至没费什么力。”
朱烈斯把那两块脏纱布一起放在桌上,并排着,确认两块纱布上的黑痕范围一样大……克莱维斯说的没错,他成功抑制了那个玩意儿的扩张,没有让它进一步蔓延。
“我感觉到……”朱烈斯说,“这玩意儿是冲着我来的。”
卢米埃点了点头,“这个印痕带有很深沉的恨意……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欧蜜莉雅能在怨恨中排除了其他惋惜、同情的心思。难道她没有恻隐之心吗?”
朱烈斯沉默地望着茶几上并排的两块纱布,看着那两个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由被污染的血迹所形成的图案,心里也很肯定那是人工智慧所产生、绝非自然形成的纹样,朱烈斯甚至觉得那图案像是文字。
“你的感觉没有错。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的力量跟欧蜜莉雅那种咒力,性质完全相反。”
朱烈斯瞥了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