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没头没尾的接了个什么话呀:“喔,我听说了。”
她才不是听说咧。其实赫威风曾在圣诞节寄卡片给她,内容没什么特别,就是祝她圣诞快乐及代他向全班问好之类的普通。她看了信封上的住址,哭了起来。是因为感动吗?错,是因为忿怒。
这死赫威风,大老远的寄这张卡片来,也不和她话家常,也不问她过得好不好?
就一句圣诞快乐,还把全班拖下水……怎么,以为这样就能和她划清身分的界线吗?
真是如此,她宁愿不要这种问候,这种疏离两人的无奈问候。所以她没有回信,至少她可以不用虚拟自己的心境,去面对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你听说的?”关于他的事,十有八九她总是“听”来的,就这么不在乎他吗?
而他对她的坚定,还能承受多少不在乎呢?人家说真爱无敌,看来此话有假吧!
“嗯。纽约怎样,好玩吧。”她有些酸溜溜的。
“人间炼狱。”
“哇,人间炼狱你都能待上十年,要是人间天堂,你岂不就不回来了?”
“没有一个地方是人间天堂,至少对我而言。”他望进她的黑眸,想一探她心灵深处。“除非有人肯替我盖。”
敢情纽约是他的伤心地不成,他是回来疗情疡的?难怪她再遇到他时,围绕在他身边的是股浓烈的沧桑及孤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在心底苦笑着,没道理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能占据他心房十来年,从头到尾都是她想太多了。
“叹气啊?”他听到她逸出一声微弱气息。
“没啊,只是睡得好累。几点了?哇!两点多啦,我该走了。”她蹦蹦地收着东西。“这些图可以让我带回去研究吗?”
“好。你不先吃点东西吗?”叫她起床,是怕她饿过头。
“不用了,我通常都三、四点才进食。”她顺口说明她的生理时钟。
他接住她忙碌的手。“亏你今天还能站着和我说话。”
“不站着,难道还躺着。”她没好气的回他。知道他又不苟同她的生活作息,但又如何?他从来没问她过得好不好,不是吗?
不理会她的挑衅,他把她往椅子一塞。
“赫威风,你想干嘛?”她看他卷着图,有股不祥预兆。
“没干嘛,只是怕万一哪天你挂了,工作室上哪儿收钱。为了保险起见,这些图还是留在这儿,想看图,先填饱肚子再来吧。”
“你这小人,别以为我真非要你们的图不可。”
“请自便。”他转头去弄吃的了。“喔,顺便告诉你,如果你想下山,出了门往右转,直走七、八公里吧,就可以看到公车站牌了。”他一心只想喂饱她,却忘了她可是出了名又倔又冲的火车头。直到他端来一碗面,发现她早已不在位子时,才又气又心疼的追了出去。
“江瀞,电话。”江漓朝正大口吃面的人喊。
“你去帮我接,问看看是谁。”
自从江漓接到她又气又急的电话,把她从某座山间接回到家后,她一直都是这么生气,而多年姐弟,江漓非常清楚他只有一招才能躲过她的低气压,那就是唯命是从。
“喂……喔,你等一下。”江漓摀着语筒。“他说他姓赫。”
“跟他说江瀞挂了,问他是不是称心如意。”
“呃……”如果江漓没记错,这个姓赫的,应该是她的高中老师吧……他能用这种口气跟老师说话吗?“赫先生,我姐她正在吃饭,您要不要待会再打?”
“江漓!”她的怒气就这么透过一条线的传到赫威风的耳里。
“喔,你是江先生吧,请问你姐什么时候回到家的。”
“十分钟前吧,她出去办事,要我去载她回来。”
难怪他绕了两圈,找不到她人。
“她回家就好。”隐约听到她又在喊江漓多话之类的,怕累及无辜的道了声有空再聊,便急急收了线。
见江漓挂电话,她的无名火又起。好你个赫威风,以为一通电话就能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吗?敢拿设计图来要胁她,哼!她就不信找不到比“凛”更棒的设计师,等着吧!赫威风。
这一等,竟是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