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上午,我发现和我同班的校长的儿子没有来上课。我心想,坏了,今天肯定会打防疫针,要不,从来没有缺过课的他怎么会不来呢?其他同学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要打防疫针这件事也由猜测似乎变成了事实。为了不打防疫针,在我的提议下,我们班的男生决定集体出逃。见到男生走光了,我班的女生也跟着跑了。
在学校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河,一年四季流水不断。河堤上长满了茅茅根,从泥土里拔出它洁白的根茎,在嘴里面咀嚼,会有一种甜甜的味道。那个上午,在温暖春日的阳光中,一个班集体逃学的学生在河堤上拔起了茅茅根。直到快要放学的时候,我们才回到了教室。
见到我们回来,校长很是恼火,马上在班级里追查谁是逃学的主谋,追到最后,自然追到了我的头上。
放学了,别人都回家了,只有我被留在了学校写检查。小小的年纪,自然写不出很深刻的检查,写了一份交上去,校长不满意,就在我的头上狠狠地敲了几下,算是对我煽动集体逃学的惩罚。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学校并没有打什么防疫针,校长的儿子是生病了,才没有上课,结果却因为我们的错误判断而演绎出了一场“逃课”风波。
童年:记忆最温暖的底色(3)
当我们犯错误后,老师免不了要对我们谆谆教诲一番。不过,这些教诲往往在经过几天的玩耍之后,就被我们忘在九霄云外。木棍轻轻的敲打,就成了我们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这种教育方式看起来是粗暴的,可却让长大后的我心存感激。农村小学的思想品德教育是简单的,但又是有效的。这种充满善意的轻轻敲打至今仍让我无法忘却,它伴随着一丝温暖留在我的记忆里。
在我的记忆深处,父亲也曾经打过我一次。
小时候,爱拆卸东西也是我的“特长”之一。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爸有一支手电筒,这也是我家唯一一件家用电器。有一次,我偷偷地把爸爸的手电筒拆了,可是拆过之后,怎么也装不上了。没有办法,我又偷偷地把手电筒放到了原处。爸爸还是发现了手电筒的秘密,爸爸首先怀疑的就是我。他把我叫过去,先是拿起棍子在我的屁股上狠揍几下,然后才问是不是我干的。禁不起棍子的痛,我承认了是我干的。谁知道,承认之后,爸爸就没有继续打我。只是手电筒已经成了废物,让他心痛不已。
我的“小聪明”也有得逞的时候,这也成就了我当孩子王的资本。
小学的时候,我们村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每天晚上,能在电视机前抢一个好座位,就是我吃过晚饭后最费心的工作。
当时,电视机好像只能收到两个台,大人爱看《渴望》,我们小孩子爱看《西游记》,可是起决定作用的总是大人,每次我们都很失望。
到后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只要在电视机前把电池的正负极撞到一起,电视机就会产生很重的干扰,无法收看。发现了这个小秘密后,每到晚上,我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就去电视机前抢座位。如果大人把电视机的频道调到《渴望》上,我就拿出两节电池,偷偷地用导线把两极不时地碰在一起,让这个频道无法正常显像。大人无法收看后,就会把频道调到《西游记》上。就这样,每次看电视,我就会通过这样的方式达到我们小小的目的,可是大人们一直蒙在鼓里。
小伙伴们也知道了我能让电视机产生雪花的“特异功能”,自然羡慕得不得了,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拥有这样的特异功能的。不过从此以后,我就成了同伴的头领。但遗憾的是,不久父亲就发现家里的唯一一件家用电器——手电筒的电池消耗奇快!父亲侦查的结果就是让我的屁股招来父亲鞋底的一顿拍打!
小时候,我对动物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特别喜欢喂养小动物。先是喂牛、喂狗,后来又喂蚂蚁、喂麻雀,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小鸟。看着它们享受食物的可爱样子,我便很高兴、很兴奋。
家乡的燕子特别多。燕子是一种候鸟,春暖花开的时候,它们就成群结队地聚集在贾鲁河畔,等到天气变冷的时候,又成群结队地飞到南方去。
燕子是一种可爱的鸟。大人们常说,这种鸟是捉不得的,捉了是会烂眼睛的。小时候的我也不知道这一说法是否可靠,村里也从来没有人验证过,我只感觉到燕子是一种十分可爱的鸟,现在想来,这是他们一种善良的表达。
我家老屋的正梁上,有两窝燕子。当贾鲁河畔的草木泛绿的时候,它们就从地里、河边衔来泥和草,在屋梁上构筑它们的“家”:开始只是在梁上出现一点点小泥痕,后来越来越多,居然垒起了很大的两个窝。那些日子,它们是忙碌而不知疲倦的。
窝垒好以后,它们便开始繁衍小燕子。看到它们忙碌的样子,我从不忍心去打扰。有空的时候,我就搬张小凳子,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我特别喜欢燕子哺食的样子:每天早上,燕子妈妈老早就飞出去了,小燕子们都静静地待在窝里,不吵也不闹。当燕子妈妈回来的时候,安静的小燕子们立刻喧闹起来,它们挤在一块,昂起头,伸出黄口小嘴叽叽喳喳叫着,一个个小嘴都张得像小瓢一样,等待着燕妈妈喂食。燕子妈妈则把从外面衔来的食物一点一滴地喂到小燕子的口里。那是使我永生难忘的一幕。后来在喂养妹妹的时候,我的头脑里就自然地映现出燕子妈妈哺食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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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最温暖的底色(4)
我们家还养了一头老黄牛。家里的五亩地主要靠它来耕种。它很勤劳,就像村民一样整天默默地干活、安分地生活。它还很通人性,干完活以后,只要把缰绳往它脖子上一套,它便温顺地回家。更让其他人家羡慕不已的是,我家的老牛比较固执,如果上午它的活没有干完,下午不用人来赶,它自己肯定会默默地走到田地里,站在余下的田垄上等待。小的时候,看牛是我的任务,我晚上经常睡在牛棚里。那时,家里房子紧,睡在牛棚里比睡在屋里宽敞得多,牛棚里铺着厚厚的玉米秸和麦秆,也比家里暖和。有点儿讨厌的是,老黄牛似乎是故意捉弄我,经常在我睡熟的时候,掉转屁股,撒我一脸的尿,把我从梦中惊醒。醒来以后,我当然又气又恨,使劲朝它的屁股上踹一脚,它也不恼,只是温驯地掉转身子走了。
我与老牛逐渐有了深厚的感情。在家的时候,我总会把它牵到贾鲁河畔去吃草,直到它吃饱为止。放学回家,也总忘不了到牛棚去看看。后来家里修了房子,堂屋(正房)比过去宽敞了许多,偶尔我也会到牛棚里去待上一晚。遗憾的是,在我上大学的第二个春节回家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老黄牛。因为我们都出去了,家里没有人照料它,父亲把它给卖掉了。望着空荡荡的牛棚,回想过去与老黄牛相处的日子,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家里还喂养了一只灰色的小狗,是从西华县城买来的。刚见到它的时候,它便哼哼哈哈,摇头摆尾,围着我直转圈,似乎我们早就熟识似的。这只小狗个头不大,却很精明。
我们当地有一种小动物,叫“爬蚱”。爬蚱皮(蝉的幼虫)是一种中药材,用来治什么病,我不知道。因为它的药用价值,所以当地专门有人收购,一般是五分钱一个,运气好的时候也有一角钱一个的。爬蚱生活在地里面,我们经常去挖,然后卖给别人赚零花钱。每次去的时候,我们总是带着小狗。去的次数多了,小狗居然也能效仿我和妹妹的做法,见到有小洞,便用爪子使劲地往里掏,居然还经常能掏到爬蚱。
小狗的主动加入,不仅使工作效率大大提高,还使我们的劳动增添了许多生趣。
我的妹妹可可,非常可爱,一家人都很喜欢她,有什么好吃的也是先留着给她吃,当时,妈妈养了很多的鸡,鸡蛋就留给妹妹增加营养,即使家人过生日,也从来舍不得杀了吃。对于鸡的喂养,我特别尽心尽力。那时,家里粮食少,我就去捉知了,还琢磨出了不少捉知了的方法。起初我们是把铁丝捆在一根棍子上,用马尾巴装成一个套子,然后用套子去捕捉。后来就把大扫帚的竹枝拆下来,在枝头上蘸上黏黏的面筋,再去粘知了。这种方法很有效,因为知了的翅膀很薄,一旦被面筋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