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痴武有点害臊的点头。“老师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吗?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童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如果说真有什么改变,也是在细微之处,好比碰碰她之类的,而她则喜欢赖着童。
“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眼睛呢?”蔡老师坐下,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痴武也坐。
“我很看好你们这一对青梅竹马,能够在一块长大是缘份,至于将来能不能在一起,是要靠彼此的努力。痴武,还记得你毕业那天吗?”
“嗯。”国中毕业那一天老头没空,是童来学校看她的。那天是童第一次送花给她,着吓了她一跳。他是第一个送花给她的男人,当时只觉得好玩。过去的回忆哪,有趣而温馨。
“你毕业那天,你学姊离了婚,孩子归她,他们也是青梅竹马。”
模模糊糊的回忆逐渐成形,痴武皱眉:“我好像喝过他们的喜酒……”不懂老师为何提起这件事?
蔡老师停顿了下,认真地看着她。“那一天,是你打的,是吗?”
“嗄?”
“曾经是你师丈的那个男人。那一夜,你看见了什么,而动手打了他。”
“老……老师,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痴武心虚地说。是真记不得了,谁会把喝喜酒、打人的事记在心里这么多年啊?老师要硬赖给她,她也因早忘了而没法反驳。
蔡老师微笑:“不记得了也好。”她卷起袖子,手臂上是琐琐碎碎的疤。“这些,是你师丈留下来的,还有很多,但我从没后悔过,我们一块成长,一块相恋,就跟你们一样。”
“我……跟童吗?”痴武皱眉。记忆里的师丈是醉鬼,老师嫁给他就是糟蹋了她。
拿他来跟童比较,她可不甘心。
“都是青梅竹马,不是吗?我跟你师丈,你的学姊,还有你跟晃云,同样的青梅竹马,同样的走上相恋,但际遇不同。”她忽然握住痴武的手,认真地说:“你跟晃云会走出怎样的路子,都不是我们所能预料。不要怕往前走,只要问你有没有去经营过。我跟你师丈离了婚,并不表示得抹杀我们的过去,你学姊也离了婚,但她跟她的孩子过得很好。痴武,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懂得老师的用心。”
痴武的心轻轻震了下。她有这么容易被看穿吗?藏在心里的疙瘩原本已经遗忘,却被老师的一番话给勾起了回忆。
她喜欢童,却在那一夜看着醉鬼的师丈。想跑的新郎,不停的跟童重叠了,即使明知童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但心里害怕哪,害怕青梅竹马下场,害怕为何青梅竹马在众人眼里得凑成一对,下场却落到像学姊跟老师一样……
从那时,开始对童有了距离,却不自知……童发觉了吗?
老师走后,痴武近乎发呆的看着重在对街买早点。他刚上武术学校念书的时候,她心底总觉得寂寞,每当星期六他会坐夜车上来,她则在天一亮的时候跑来这间早餐店买早点,“顺便”巧遇他。
会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心里就有了童的存在吗?想舍也舍不掉啊。
痴武瞧见他拎着早餐走过来,笑咪咪的跑到马路前跟他招招手?想告诉他老师的话,还有自己的心情。他注意到了她的手势,唇畔带着淡淡的笑走来。童哪,在他宿舍那一晚,他没强求性关系,却让她觉得跟童更为亲近。十五岁那一夜所见所闻及影子似乎逐渐淡去……
有什么声音惊动了痴武,她转头循声去看,咪咪笑的脸忽然僵住,圆圆的眼瞪着马路上迎面而来的砂石车,童……童还在马路上,就如同老头——她的思想一片空白,嘴唇掀了掀,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不要!走了一个老头,再也不要失去童了——她的喉口终于挤出了声音,大喊道:“童!”
“痴武,痴武!”童晃云及时抓住她的肩。“痴武,我在这里,看见了吗?我在这里,我闪开了,痴武!”
痴武怔了怔,抬头看看他,再往马路上看去。马路的中央是散落的早点,砂石车开过去了,她回过视线再瞧瞧童,焦距老调不准,因为,把他跟老头的影子重叠了。
“我……我以为会来不及……”她有点失神。
“来得及,我闪开了,不是吗?”童晃云用沉稳的声音镇住她涣散的注意力。他搜索她的眼,没见过痴武这样,如果不是及时拉住她,她会冲上马路。他知道她担心他,却觉得事情不止如此。
“对,你闪开了……”痴武喃喃道,忽然狠狠地。使力地抱住童的腰,确定他安在,确定面前的男人不是幻影。“你闪开了……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他会像老头一样离她远去,然后她会孤独—个人到老死。
“痴武,你在……哭吗?”
“我才没呢。童,你别再吓我了,这种惊吓只要一次就够了。”心胆俱裂,心胆俱裂!终于深刻体会到这句话令人多么骇怕。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失去童,眼角悄悄晃过马路,又害怕的缩了回去。在马路上,总像看到了老头。
“痴武。”童晃云捧起她的脸,圆圆的脸有两道清泪,他静静的说。“你在哭了。”
“我贪哭,不行吗?我本来就爱哭的。”心跳好快,余悸犹存。“我……我吓死了,可恶,你再敢吓我,我会如法炮制的。”她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