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松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说记住了我也不
信。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陆宴尘这才起身在一旁坐下。
王立松饮了杯酒,看着陆宴尘,想到一事,突然疑惑着皱起了眉头,问道:“我听说你在宫门里杀了上百人,是真的吗?”
“真的。”
王立松放下了酒杯,认真地打量着陆宴尘,奇道:“你心肠这么软,居然能下得去手杀那么多人?”
陆宴尘不禁失笑道:“我什么时候心肠软了?”
王立松不说话,只盯着他看。
半晌,陆宴尘被他看得发虚,道:“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在怕的。当时心里只想着不能让他们追上陛下,不知不觉的,就杀了许多人。”
王立松了然地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呢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便这样沉默地对饮了一会儿。
然后,王立松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我去雷州这一来一回,路上似乎都有人在照拂,是你的人吗?”
陆宴尘微微一怔,然后想起了鹰卫,道:“算是吧,但是是陛下下的旨意。”
提到鹰卫,陆宴尘也想起一事:“我听说祭酒回京途中在京郊被人掳劫了,是什么人所为?”
鹰卫虽然已经易主,但因此事当时是陆宴尘下的令,因此陶远也汇报给了陆宴尘。
王立松忖了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陆宴尘,最后他道:“顾阁老。”
“顾阁老?”陆宴尘显然很惊讶,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完好无损的王立松道,“他并未伤您?”
“他何苦伤我?他从前要置我于死地,是因为我知道他在春闱上动的手脚。如今皇帝已经知道他的所为,春闱也已经重试,我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况且,我现在是皇帝钦点入京要上殿陈情的证人,若是我在半路被人劫杀,第一个遭人怀疑的就是他。顾阁老不傻,对他没有益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可是,”陆宴尘顿了一下,才道,“我感觉顾阁老不仅是政见上与您不和,而是……打从心里讨厌您。这些日子不管查出什么事情,他都想往您身上扯。”
“因为在顾阁老眼中,学子请愿也好,秦宝珠入宫也好,承天门击鼓也好,都是我煽动策划的。”说到这里,王立松自己也不禁笑出了声,“我人在狱中,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若是有,当真是神通了。他如此魔怔,是因为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陛下发自内心的所为,他总觉得陛下是被人蛊惑了。”
“他没法相信,养尊处优的皇帝陛下居然会站在一贫如洗的百姓们那边,而不是他们这些将皇帝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权贵们。说实话,怪不得他不信。要不是因为你当年所言,我也不信。”
陆宴尘微惊的神色落在了王立松眼中,他看着陆宴尘笑道:“因为实在是没有道理。但是,它就是发生了。或许是上苍怜悯大景的百姓,才降下了这样一位离经叛道不同寻常的岁和皇帝来吧。”
说完,他又看向陆宴尘道:“当然,陛下能有今日这般聪慧明理、正直不屈,你身为帝师,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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