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唐卿柏艰难地说,“我在回国的飞机上已经想得很明白了,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把所有隐患都去除,我就会离开,我会永远……离你远远的,洛云。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只要还能得到你的消息,我就很满足了。”
戴佑晴怔住了,哪怕心头再多不满,也不得不承认唐卿柏的爱很沉重,很令人动容。
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一路平静的到了安家私人医生所在的医院,唐卿柏率先下车去扶被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的受伤司机,安洛云打开后座车门正准备下车时,却突然顿住了动作。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脚下,在靠近驾驶座后背的汽车地毯上,躺着一件她极为熟悉的东西。
就算只见过一次,也已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可是,怎会出现在唐卿柏的车上?
难道——
安洛云的双手放开又收拢,脑中翻滚着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她的神智淹没。
上车时她的心神还全部停留在对唐卿柏真实身份的猜测上,所以并未注意脚下。如今心情平复了些许,竟让她发现了一个令她的心脏瞬间停跳的天大秘密。
安洛云暗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的思绪不断地膨胀,一波一波向她袭来,让她险些忘记了身处何地。
“怎么了,洛云?”见安洛云始终没有下车,戴佑晴探进身来问道,而站在车外双手支撑着司机的唐卿柏虽不便上前,但也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没事,只是脚稍微扭了一下,我揉揉就好。”安洛云努力掩饰话语中的颤音,装作脚裸不适的样子,借着揉脚的动作将地毯上的东西捡起,捏在手心。
半个身体探进车内的戴佑晴自然是看到了安洛云的动作,但察觉到安洛云对她使的眼色,立刻意会,装作要去扶安洛云的样子绕到了车门的另一边,挡住了唐卿柏的视线。
借着戴佑晴的遮挡将捏在手心里的东西放进手包后,安洛云才勉强笑着站了起来,反手关上车门:“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而微微颤抖着的十指,紧紧抓着手包,昭示着她无法平静下来的心。
》 》 》
关了灯的卧室,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不让一丝月光渗入,这是一片寂静到令人心寒的黑暗。
但此时的安洛云却极为需要黑暗带给她的冷寂感觉,因为只有黑暗,才能让她烦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才能让她在这片毫无光亮的环境中把思绪理顺,把前世今生都纠缠于她的谜团想个清楚。
只是思绪愈是清晰,心头愈是沉重——命运的玩笑,已让她连一笑而过的力气都没有。
伸出左手,触摸着躺在右手掌心里的冷硬物件,安洛云的心上像被外力开了一个洞,吹着永远都没有一丝温度的风。
依瞳——安洛云在心底默默地说着——原来,他就是你爱到宁可付出生命的男人,而这个男人……
安洛云的手掌盖住眼睛,感受到睫毛刷过手心的感觉,以及,残留在手掌的淡淡湿意。
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场从前世延续至今生的纠葛,当初种的因,如今,已经成熟的恶果。
被爱束缚,且自行背负十字架的沈依瞳,又何其的无辜。
安洛云思考了片刻,紧接着拿起身旁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听到彼端传来的小心翼翼却又暗藏欣喜的声音,面上不由得冷笑。
在说出了明日欲见上一面的意图之后,安洛云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的微弱光芒照在安洛云的脸上,透出几分晦暗不明。
安洛云关掉手机,室内唯一的光源很快就熄灭,再度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
卧室外的走廊上传来了富有节奏的脚步声,随后,半掩着的卧室大门被人轻轻推开。
“怎么不开灯?”白栎明按下了开关,突如其来的灯光令安洛云不适地眯起了眼。
“怎么了,洛云,不舒服吗?”白栎明疾步走到安洛云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
“我没事,”安洛云摇摇头,右手轻轻握住白栎明的,才觉得混乱的心慢慢地回归原位,她淡淡一笑,“和哥哥谈完了?”
“嗯。”白栎明侧了侧身,让安洛云可以靠在他的肩上,“我和你哥哥今天都被吓着了,幸好你没事。”
不过他没说出口的是,因安洛云坐车离开后他始终心神不宁,后来索性丢下手头的事准备去MV拍摄基地找安洛云,只是车子才行至一半,便接到了人在医院的戴佑晴打来的电话。
“MV拍摄临时取消的事你的经纪人已经跟导演解释过了,不过与你合作的那位歌手这个星期只有今天这一个空档,所以MV拍摄被延后到了下个星期。”白栎明的手轻轻抚过安洛云的发丝,眼底绽放着令人沉醉的柔情,“不过这样也好,下个星期公司没那么忙,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至于唐锐钟那里——”
白栎明的眼底迸出锐利的光芒,“我和你哥哥商量好了,我们会亲自去交涉,想来有我们两家施加的压力,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