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会长与陶东成,初时一听那萧家竟是徐大人故人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待见到徐渭似乎没有偏帮之意,这才放心下来。
徐渭点点头,又对林晚荣道:“林小哥,这二位说的是真是假?你是否群殴了他们这诸多人等?”
“群殴?没有啊。”林晚荣迷糊道:“徐大人,我一人怎么能群殴一群人呢?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是做不到啊。”
徐渭点头,转身望着于胖子道:“于会长,这林三一人群殴你们多人,就算他双手双脚,四肢一起,却也难以做到,你是否记错了?”
于胖子额头汗珠滚滚,都是自己太贪大了些,说什么群殴啊,他急忙改口道:“大人,是这林三先殴打于我,接着又是殴打陶公子,在场诸人皆是可以作证。”
陶东成也接着道:“于会长句句皆是属实,学生以身家性命担保。”
徐渭嗯了一声道:“那便不是群殴,是互殴了,是也不是?”
这次于胖子却是学乖了,急忙道:“大人,是那林三率先动手,我们还没还手,便已被他殴打了。”
“这便是了,林三,你可曾殴打这于会长诸人?”徐渭转对林晚荣道。
“谈不上殴打,只是简单切磋了一下。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一向是喜欢‘以德服人’的。”林晚荣无耻地道。
那李掌柜立即跳出来道:“一派胡言,你殴打于会长与陶公子,乃是我们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徐渭点头,声音却是提高了许多道:“林三,你可知罪?你因何要殴打于会长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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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还没说话,那于会长却是抢着说道:“徐大人,我们只是与萧家商讨一下经营问题,一言不和,那林三便要打人,还请大人明察。”
“哦,”徐渭一副明白了的神情:“于会长,这里是浙江的地界,林三一个小小家丁,无权无势的,竟敢殴打你们?实在是过于狂妄了,饶恕不得。”
那边刘月娥却是听不下去了,跳起来道:“徐大人不要听他们胡说,是于会长他们欺行霸市,欺人太甚,林三才愤而反击的。”
刘月娥一串连珠炮,将杭州商会如何威逼萧家,陶东成如何助纣为虐,金陵商会如何服软,皆是娓娓道来。她看似是个粗筒子,实则是个人精,涉及到杭州商会如何霸道威逼的,便是大书特书详细道来,说到林晚荣打人,却是说林三基于义愤才愤而出手,否则以他一个小小家丁,再强横又怎能当庭殴打这两位头面人物。
徐渭听得眼睛眯起,看不出是个什么态度。林晚荣却是个聪明人。这徐老头问的几句话里,处处学问,大有玄机。
听完刘月娥的描述,徐渭眉头一皱,望着于胖子道:“于会长,可有此事?”
于会长急忙道:“大人不要误会,我杭州商会绝无霸市之意,只是就着经营一事与大小姐好生商量。”
“商量?”林晚荣嘿嘿一笑道:“于会长是如何商量的?便是要让萧家将这一省的经营权交给李掌柜,否则便不许萧家在这杭州经营,这便是于会长所谓的商量么?”
于会长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不敢否认。
林晚荣对徐渭一抱拳道:“徐大人,您是户部尚书,自然知晓这经营的道理,经营之事,乃是天下民生之大计,有才能、有技巧者经营之,还需得竞争充分,才能促进商事迅速发展,繁荣我大华之贸易。而像于会长这样,为了一己私利,便目光短浅,动用种种手段,阻碍别人正常经营,长此以往,不仅杭州和浙江的百姓无法享用最新的产品,便连那自由经商的气氛,也要被打压殆尽。这商业之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此打压之下,浙江一省的经营却如何能进步?那金陵商会的陶公子,乃是商会会长,却不为会中商户着想,与于会长沆瀣一气,排挤萧家,这是谁给他这么大胆量,可以任他欺侮别人?广开贸易,鼓励竞争,乃是正途,欺行霸市却是坏我大华经营之根基,万不可纵容。”
这一番话洋洋洒洒,却是将这欺行霸市上升到了大华经营之高度,众人听得迷迷糊糊,似懂却是非懂。
徐渭脸色严肃,望着于胖子道:“于会长,这林三可有说假话?”
于会长不敢说话,徐渭又看了陶东成一眼道:“陶公子认为呢?”
陶东成没有说话,陶婉盈却是替自己哥哥辩道:“徐大人,这林三一派胡言,诬陷我哥哥,还请大人做主——”
徐渭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们既不出声,那林三殴人是真,你们欺行霸市却也是真了?”
诸人皆都不敢说话,徐渭叹道:“江浙两地,乃是我大华经济之根基,天下大兴之粮仓,今日江浙商事之年会,皇上甚为重视,特委派老朽与各位见见面,了解一下各位在经营之事上还有些什么难处?却未曾想到,竟会有这等事情出现,着实令老朽好生失望。”
徐渭威名在外,那气势自是非同小可,厅中诸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徐渭哼了一声对杭州府尹道:“古大人,依我大华律例,殴打他人,该当何罪?”
于胖子和陶东成虽然贵为江浙两地商会的会长,但却是民间组织,林晚荣打了这二人,却是连殴打朝廷命官都算不上,顶多也就算是个殴打士绅。
“依我大华律条,当众殴人者,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