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许知慧想找菲妈妈聊一会。她敲了敲浴室门,对里面洗澡的贺之敬道:“亲爱的,我下去找曼婷聊几句,很快回来。”
浴室里轻轻的水声,贺之敬在里面应道:“好的。老婆,你快点回来……”
后来说着羞羞的话,许知慧应了一声,披上一件外套,走下二楼。见孙晓菲的房门虚掩着,她敲了两下,等了一会推门进去。灯开着,人却不在里面,心想菲妈妈必定去了书房。
她轻步走向书房,果见有灯光从门缝下面透出来。孙晓菲有时候看着看着书,会不经意睡着了,今天冷了这样不好。她轻轻地敲了两下门,轻声问道:“菲妈妈,睡了吗?”
孙晓菲声音亮起来,回应道:“阿慧呀?”
“嗯。”
门开了,孙晓菲身上穿一套厚实的毛绒睡衣,目光中有一股干劲儿,眉间却有一些疲意,问道:“阿慧,你还没睡呀?睡不着吗?”
许知慧嗯点了一下头,说道:“想找您聊一会儿,菲妈妈方便吗?”
孙晓菲笑道:“怎么不方便。我也想找你聊,就怕打扰了你夫妻俩。快进来。”
书房里开了暖气,那张大书桌上亮了一盏柔和的台灯,许知慧径直走到桌旁。见桌上摆着一本书,翻到三分之一左右,还有一本厚厚的硬皮笔记本,一支钢笔搁在本子中间的骑缝上,一旁摆着一副眼镜,便问道:“菲妈妈,这么晚了您还在记什么?”
孙晓菲拉着许知慧转到椅子上,说道:“来,过来看看。”
许知慧看到书中空白处记了几处笔记,字体走拔形神,入笔洒脱有力,便知道出自男人手笔。翻开那本书的封面,见是《资治通鉴》,问道:“菲妈妈,这是……”
孙晓菲叹道:“阿敬他爸爸一闲下来喜欢看书,每次都会批注一些心得,记一些感悟。我这些天呐,开始翻他以前看过的书,将他记下来的东西一句一句抄在笔记本上。这样我便很容易看到他记的东西。”
许知慧目光转向后面的书柜,书房里足足有四排书架,均摆满了书籍,包罗万象,什么类型都有。
孙晓菲拿起桌上的笔记本递给许知慧,说道:“记了这些。”
许知慧捧着笔记对着书本端详了许久,菲妈妈记得十分用心,每个标点符号都一一对应,甚至字体上有一些贺爸爸独特的笔划,她也一一复刻过来。
每一处笔记起头处,注明了出自哪一本书,第几页,标上记的日期。
许知慧甚为感动,说道:“菲妈妈,您太用心了。”看着孙晓菲眼底下的疲意,不忍心道:“夜了,您该休息了。”
孙晓菲抚着她脸,柔柔的一笑,说道:“是的,我该休息了。咱们先聊一会儿,好不好?”
许知慧点点头,却不知如何说起。她主要想告诉菲妈妈一些实情,若是哪天从报纸、杂志、或者网上曝光出来,也好提前有个底,便道:“前日阿敬出事了,那天晚上我去了京城救他。”
孙晓菲神色绷了一下,又慢慢缓和下来,说道:“阿慧谢谢你告诉我。从你突然去了京城,我大概也猜到一些。”
许知慧一诧,说道:“对不起菲妈妈,我们并不想瞒你,只是怕您担心。”
孙晓菲忧心中含笑,说道:“我明白,我也想不让你担心我,所以我忍住没打电话给你。”她叹了一声,接道:“阿慧,贺家幸好有你,这是贺家几世修来的福份。”
许知慧听了惭愧,摇头道:“对方目标是我,绑了阿敬用意是试探我,是我连累了阿敬。”
孙晓菲吃了一惊,不解道:“怎么会是你?”
许知慧道:“里面有很多事情不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