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赵定张了张嘴,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自己父皇这一次是真的动了真情,也是真的真情流露了,但他真的感觉自己配不上自己父皇的这份真情。
他拿出这个直辕犁初始的想法有造福百姓,提升大乾的耕地水平没错,但也有为了自己地位的提升。
利用直辕犁的出现来获得自家父皇的欢心,从而提升自己的地位。
但若说那么纯粹的为百姓好,那赵定自认没有那么大方,也没有那么纯粹,所以此刻对比自己父皇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态度,赵定心底更加的有些自惭惭愧。
一个皇帝,一个执掌亿万人生死的皇帝,终日三餐只吃三菜一汤,绝不铺张也绝不浪费,龙袍之下的内胆坏了又补,补了又坏,如此循环的纷纷补补。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给自己放假几天。
一天十二个时辰,睡眠的时间控制在两个半时辰以内。
二十年的青丝熬成了白发。
五十岁的年纪便已经暮气苍苍,宛若六十岁的老人。
如此近乎自残的疯狂工作模式才催生出了如今这个朽木逢春的大乾。
如此大公如此无私。
他赵定自问做不到。
也做不到自家老子这般如此纯粹。
他感觉自己老子所追求的早已超脱了物质,达到了精神,可惜他赵定到目前为止依旧是一个俗人!
而且是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俗人!
“父皇,其实你我之间没必要如此。”
过了许久之后,赵定终于开口,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心绪不要被自家老子看透。
“不,这是你该得的。”
赵崇远沉默开口,言语之中透露着真诚,没有丝毫作伪的成分在里面。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去作伪,去假装,他真的就是如此。
凡事涉及百姓,凡是涉及民生,他赵崇远都极为的重视。
因为他知道大乾的百姓如今过得到底有多苦。
没登基前,几次下去赈灾时的场景,那路边的野狗啃食荒骨的身影,他至今忘不了。
他也永远无法忘记。
当他问一个老人,最近吃得如何时,那老人说三天没吃过一粒米,结果那老人的孙子用着稚嫩嗓音揭穿着老人的谎言。
爷爷胡说,我们昨天才吃得肉呢。
随后便是那老人泪如雨下的情绪崩溃,吐露出了易子而食的事情,那所谓的肉,不过是他饿死的孙女尸体拿去和别人家交换过来的孩子的肉罢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宛若一柄刀一样插在他的心底。
即便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接近三十年过去了,但却依旧刻在了他的心底,每每梦回之时,依旧恍若昨日。
“好孩子。”
过了许久之后,赵崇远深吸一口气,伸手重重的拍了拍赵定的肩膀:“既然你不喜欢你老子我说,那你老子我就不说。
但你老子我要说的是,等我大乾和大离的博弈结束之后,直辕犁开始推广之后,就凭借着这个直辕犁一定会让我大乾的农耕上升到一个我们想象不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