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火站稳身子,拭了拭脸上的水,忽然转了身,说了一句:“我回去休息了。”
绛云怒不可遏,也顾不上身后午符挟制,吼道:“破圈!你再说一遍!”
幻火回头,轻蔑地看她一眼,“再说几遍都行。要破阵眼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回去休息。”
绛云正要发作,却听粱宜的声音悠然响起:“丫头,别忙着跟他斗气。先解决了这使符。”
绛云压下怒气,暗自思忖:不是有定魂封魄之法么?早就该用了!
粱宜笑道:“你也知道是定魂封魄之法啊,使符无形无相,自然没有魂魄,你让我封什么?不过,丫头啊,那宝镜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了。”
“你又是什么意思啊?!”绛云不禁怒吼了一句。
午符看着这怪异情状,心中早已生疑。他冷声,问了一句:“妖兽,你到底走是不走?”
绛云还未回答,就听粱宜道:“丫头,将你的宝镜抛上天去。”
绛云虽有不解,却立刻照做。她腾手出来,将“七曜昭明镜”一抛,口念道:“日出东方,天下昭明!”
一瞬之间,宝镜华光四溅。午符未料得她有这般行动,被那光芒眩了双眼,钳制一松。绛云立刻闪到一边,但同前几次一样,午符出现在她身侧,出手攻击。绛云勉强闪避,刚定神,却看见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竟然有两个午符。
宝镜华光之下,绛云清清楚楚地看见,两个身着红衣,头戴金冠的男子。不仅相貌一般无二,甚至连高矮胖瘦都一模一样。一个就站在她身侧,另一个,就在方才挟制她的位置上。
粱宜轻笑,道:“丫头,老样子,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绛云颔首,开口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天下卜卦算命之人,就算有幸洞悉天机,也无非是明白大势或先察福祸。哪有将别人行动计算在握的?”她顿了顿,道,“什么计算下一步,不过是惑敌之计。午乃阴阳相交之相,一符二身,所会的,不过是隐身之法。你二人一人隐身,一人伏击。得手之后,再行交换。引人错觉,以为你真是步步算准。不过,这雕虫小技,骗得了我的双眼,又怎骗得过这面宝镜呢?”
午符二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天空中的“七曜昭明镜”。
“这是仙家法宝,非比寻常。”绛云伸手一招,宝镜重回掌上,“不仅能识破万物真形,更能照见前世……”她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幻火一眼。
幻火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望向了绛云手中的镜子。
绛云手托宝镜,问午符道:“你的伎俩已经被我识破了,还要继续么?”
午符二人中一人道:“即便识破,你也不一定有赢我们的能耐。”
另一人接道:“即便赢了我们,你也动不了这阵眼分毫。”
绛云皱眉,正思忖,却又应着粱宜的吩咐,说道:“如此狂妄,今日我不破此阵,岂不是颜面尽失?”
午符二人察觉了什么,一人开口,问道:“你不是方才的那只妖兽,你是谁?”
绛云笑了笑,回答:“我乃上清派华阳观高功,粱宜。”
……
但说,褚闰生和池玄走了片刻之后,就看见了一片假山。山石嶙峋,流水淙淙,更饰奇花异草,虽是人造,却若天成。
假山之上,坐着一个老头儿,正翘着脚,哼着小曲儿。这老头儿自是子符无疑。
池玄见状,正要上前,褚闰生却伸手拦着他,笑道:“师兄,这次交给我!”他说完,脚踮山石,腾身而上,待到山顶,他一脚横扫,攻向了子符。子符伸手,轻轻一挡,起手出掌。褚闰生收腿,翻身一跃,避开那一掌,继而双掌下拍,击向子符的肩头。
子符一个翻滚,跳下假山,背手而立,笑道:“几日不见,身手见长啊。”
褚闰生在假山上站定,蹲下身来,俯视着子符,道:“我记得你对我说,下次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不练练怎么行?”
子符笑嘻嘻地开口:“好小子……”他看了池玄一眼,“你们两个联手,我哪来的胜算。”他叹口气,又道,“上清派的弟子果然有点本事,这么快就能找到阵眼。我也没心思跟你们斗,你们要是有办法破阵眼,我乐得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