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牧歌再次重复一遍,“我答应。怎么会不答应…有你在这里代替我们陪着他,我该感谢你才是啊…”
欧普尼亚和时雨也不好受,这里面,除了西迪,就属他俩认识忆如烟时间最久。
牧歌想一个人静静,留下一句话后,就带着小金和小黑从众人眼前消失,留下时雨和欧普尼亚安慰风行。
依靠在悬崖边的半截枯木上,据劳拉丽芬说,当时忆如烟就是从这里落下。
七年过去,这里的草木生长茂盛,当年的痕迹已经被掩盖,只剩下这半截枯木,无声讲述当年的围剿捕杀,有多惨烈。
小黑恢复本体,静静地站在牧歌身后,脑袋垂到牧歌脸侧,“主人是在替那个人难过?”
小白在牧歌另一侧卧下,用身体支撑着牧歌半面身体的重量,听见小黑的话,难得白了它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已经不在了,无论她多怀念,多不舍,终究都回不来了。
人类的情感它不懂,但是,“离开不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吗?我想,他一定是还清欠主人的债,想来生再与主人平等相处。”
小金讶异地扫向小黑,无波的银眸里难得浮现赞许,没想到它竟会说出这番话来,简直是及时雨。
牧歌如梦初醒。
是她太过执着了,总是见证身边之人一个个死去,才会越发得想握紧身边的每一个人,哪一个都不愿意舍弃。
在她没有绝对资本前,即使她拼命抓住了,想要抓住的这些又怎样,万一哪天沉入大海,腾不出双手的她,只能带着大家一起灭亡。
对朋友,她应莫负枷锁,莫强求。
从忆如烟的打击中走出,眼下,还有紫苏,童雅风,和兰卡威不知所踪。
他们也许安逸得活在某个地方,也许,同忆如烟一样,魂归异乡。
悬崖边上,牧歌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一白一黑的身影,一伏一立在牧歌两侧,一主二仆如同雕刻屹立不动。
天拂晓,黎明将至,天空灰白一片,如被水冲淡的水墨画,隔绝了一切,静如止水。
在第一抹曙光出现,改变这静如止水得水墨画前,牧歌贪恋的用力吸了几大口气,“回吧。”
她既不属于黑暗,也不属于光明。
就如一幅被水淡化的墨画,悠远宁静,不显山不显水,涵盖了所有该有的情感。
这份潜藏的美好情感,只有将心比心的人才会懂。
小黑拟态跳上牧歌的肩头,小金驮着牧歌,白色而巨大的羽翼打开,四蹄踢踏踢踏地奔跑起来,从悬崖边上一跃而起,直直冲向崖底。
每每看见小金一对羽翼,小黑都无比羡慕和憧憬。
黑暗独角兽与光明独角兽都没有羽翼,它们想要飞行全靠四蹄跟部得云彩,而且速度也比小金慢上很多。
与小金站在一起,有种自行忏愧的自卑感,小金就像傲然得王者,它是普通的臣民,那是从心底生出的敬意,不受它控制,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可是,记忆的传承中,却没有关于小金的记载。
它们的共同点只有不能化作人型这一个,还有就是那独角兽之名。
俯冲到一定高度,小金调整角度,改为平行线,在空中盘旋几圈,在曙光中发出清凉的低鸣。
看着朝阳缓缓升起,牧歌的心微动,“小金,我会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如烟他也会如这朝阳般再次诞生,小九它们也是…”
我如此坚信着,为此,我愿给他们创造一个平静祥和的世界。
救世主吗?不管她是不是,这一刻,她下定决心接下这个任务。
为逝去的人,为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