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牧歌不同,她始终站在一旁,如过客冷眼旁观,自然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记录心底。
独眼啸天暗里恋慕着,杀手工会的会长乔楚柔,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护乔楚柔周全,之前更是为了替杀手工会拉拢到牧歌,连瓦尔德和奥沽丁的挖苦讽刺,都忍了下来。
独眼啸天是好运的,因为,他遇上的人是牧歌,此刻,换成其他人,不敢保证会不会救他。
但是,牧歌不同,几乎在紫蛟龙的落雷,落在独眼啸天等人身上的刹那,牧歌便给时雨灵魂传音,放下他们,去救独眼啸天。
只要不被那紫色的恐怖雷蛇击中,便不会有事,可是,此刻的落雷,已不似之前那般轻易就能躲过,天尊以下,触雷者,恐怕不死即伤。
这个决定,铁无涯和邢何川暗里皆是赞赏得点点头,宰相肚里能撑船,虽说乔楚柔得罪了牧歌,可是,杀手工会其他人是无辜的,牧歌此时伸手拉无辜的人一把,无异于在展露她心胸宽广,仁义礼智信。
牧歌可没想过,她本无意义的一举,在其他人看来,会加分不少。
只因,独眼啸天心中那份至情至深的爱恋,让她莫名心软,不知为何,几欲落泪,鼻腔酸涩不已,像是引起了某种共鸣,看独眼啸天,就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让牧歌心疼,心痛,又愤恨的人,可是,她却想不起,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让她又恨,又心疼。
牧歌只能把这突然涌现的莫名情绪,归结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也许是独眼啸天的引导起了作用,紫蛟龙顺着独眼啸天所在的通道一路前行,顿也不打一下,留下发呆了的两伙人。
过了很久,直到独眼啸天感觉姿势有些麻痹,才缓缓睁开眼,入眼,熟悉的场景让他心中越发疑惑,为什么他死掉之后,还会在神迹中?不应该下地狱才是吗?
某手下a呆头呆脑,不知所措,“老大,我们死了吗?”
“…”我怎么知道,独眼啸天装死中。
独眼啸天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也不说话,某手下b聪明得用力一掐,一旁的手下c倒是跳起大叫,“啊,好疼!你掐我干嘛!找死啊!”
“我们已经死了好不好,白痴。”某手下b,顺带还回了个大大鄙视白眼。
“死个毛线啊,要是死了的话,我还能感到疼吗?”手下c炸毛,化身刺猬,对准手下b掐了回去,说什么都不能吃亏。
除了手下b和手下c的“打情骂俏”,其余人皆嘴角抽搐,眉头乱颤外加身体抖如筛子般。
独眼啸天脸色越来越黑,逐渐朝着某锅底发展,因为,他已经发现了百米外,牧歌与铁无涯,邢何川两大会长,正带着上百人朝他靠近。
尽管独眼啸天冷气不要命的外放,手下b和手下c也无动于衷,不知是刚才的不要命气势未消散,还是本该死了,却没死的巨大喜悦,吞噬了一切感官,自动屏蔽了独眼啸天发出的迫人气压。
手下a和其余几人自动后退几步,远离某两个,还在面红耳赤吵个不停的二货,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独眼啸天,露出这种表情啊,他们可不想死啊。
变成寻常火狼大小的时雨,托着还未恢复体力的牧歌,堂而皇之享受着特殊待遇,眼前的一幕实在太喜感,牧歌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独眼啸天,你是从哪找的这群活宝?笑死我了…”
空着的一只手,还不断拍着时雨的脑袋,惹得时雨不满得甩甩头,也没把牧歌的手甩开,最后只得郁闷得乖乖给牧歌拍。
无法找牧歌麻烦,可这不代表,时雨会就这么乖乖妥协,当下不满的目光等下独眼啸天,那目光要多凶狠就有多凶狠。哼!谁让独眼啸天的手下,导演这一场白痴和傻蛋的戏码,才害得它的脑袋变成桌子。
回想刚才种种,还有脚下突然出现的柔软触感,以及良久之后才落地的实感,独眼啸天目光扫过牧歌坐下的时雨,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了,弯下腰,真诚道谢,“牧团长,多谢相救…”
牧歌没所谓的摆摆手,捂着肚子,还未从爆笑中缓过劲来,“就当是寻佣兵团成员,之前对你无礼的赔礼好了。”
牧歌随口一说,独眼啸天眼中又是古怪一番,以为牧歌是在兴师问罪,当下立刻解释,“抱歉,我只是想拉拢寻佣兵团,并未想过利用你和你的佣兵团,会长她只是不了解你,若是我及时解释,她绝不会如此怠慢你。”
到了这种时候,独眼啸天心中想着的,也是能替乔楚柔取得多少利益,而不是他自己。
牧歌摇摇头,为独眼啸天不值,在她看来,乔楚柔那个利益熏心的女人,不配!
同时,另一方面,她又不屑独眼啸天这种做法,在牧歌看来,独眼啸天的恋慕已转入病态,试想,一个连自己都不管不顾,把自己的性命和情感舍弃,只关注恋慕之人的一切,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去谈照顾他人?他人又如何放心,把自己交给你?
这么一折腾,牧歌倒是不想再开口,省去那些客套,直接闭嘴,仰面朝天躺在时雨宽松的背上,枕着双臂,悠然自得陷入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