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骑兵的数量越来越多,而傲天城的步兵确是越来越少了,激动中的石先勇压力越来越大,每一次双方的交错,他都会发现自己亲爱的弟兄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被燃烧的粮车打乱的对方骑兵此时已是慢慢地收拢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投入到战场,装备上的差距终于在战场上开始显现了出来。失去了人数优势的傲天城士兵在对方的强力冲击下,再也抵挡不住,开始被挤压的一步步后退。
石先勇痛苦地看到,自己的部下已开始使用自杀性攻击了。
任由对方的长枪将自己当胸戳穿,凌空挑起来,却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眨眼间,将手中的兵器重重掷出,洞穿对手的胸膛,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重重的负疚感充满了石先勇的胸膛,都是自己的无能和大意,才让这些勇士陷身在此,白白地将鲜血洒在这片荒芜的大漠上。
心神大乱之下的石先勇手中的方天画戟露出了破绽,苦斗半晌的葛松阳大喜,长刀疾斩,带着风声砍向对手,如是这一刀砍实,石先勇就是个铁脑袋也要被斩飞,被凌厉的刀风惊醒的石先勇大惊之下猛地侧身,将半个身子悬挂到了马儿的一侧,头上一凉,头盔已是飞到了半空。
占得先机的葛松阳刀风霍霍,步步紧逼,将石先勇逼得步步倒退。身后,号角长鸣,裴立志的一万骑兵开始缓缓移动,向战场逼来。石先勇心中万念俱灰。
一万骑兵将战场缓缓的围了起来,手中的长枪前指,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枪林,闪着寒光的枪尖随时准备着收割人命。
又是一声一长一短的号角,葛松阳不由一惊,正自大占上风,眼看着就要将对手全歼在此了,主帅为何要命令自己撤退呢?
不过军人的习惯让他选择了立即后撤,运足全身功力,狠狠一刀将石先勇迫退,葛松阳圈转马头,向后驰去,同一时刻,所有正在激战的西域大营骑兵都摆脱了对手,向后退去。
虽然大惑不解,但石先勇却没有一点轻松感,抬眼四顾,尚还活着的弟兄已是十不剩一了。数百名血迹斑斑的战士互相支撑着围到了石先勇的身边,以他为园心,一层层地挺立着。
第三卷:血舞 第八章
一匹通体透黑的马儿从对方军中驰了出来,奔到离石先勇百来步时停下,马上一人含着笑容望向石先勇,双手一拱向石先勇施了一礼,赫然竟是对方的主将裴立志。
“石将军,都到了这个时刻,你还不认输么?”裴立志笑道。
“呸!”石先勇重重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厉声叱骂道:“裴小儿,大爷今日不小心坠入了你的圈套,要杀便杀,何来这些废话?”
“石将军此言差矣!”裴立志厉声道:“兵者,诡道也!本来就是尔虞我诈,胜者为王,你我交锋也有数年了,时至今日你仍然如此认为,那我倒要小瞧你了。你实在不是一个带兵的好将领。仗着自己的武力,不可一世,将这些勇敢的士兵带入绝地,今日之败,实是早已注定!”
石先勇不由有些泄气,这裴立志说得不错,这些年来自己与他交锋数次,每次都是大败而回,这一次甚至连性命都要送上了,还搭上了这些兄弟的性命。
拍马上前,大声道:“不错,论到用兵,石某人自愧不如,正是石某人无能,才将这些兄弟的性命送在此处,还辜服了城主的重托。”
裴立志翘起大拇指,“好,果然是有担当的好汉子!”
石先勇怒道:“我的为人如何,用不着你来评价,裴立志,你可敢与我单打独斗?如我胜了,你让我这些兄弟自行离去,我自将脑袋奉上,如我败了,那当然是什么也不用说了!“
裴立志大笑:“石将军,你终究是摆脱不了江湖习气,两军对垒,你我都是统兵大将,匹夫之勇又有何用?”
顿了一顿,又傲然说道:“就算是呈匹夫之勇,难道你又是我的对手吗?”
右手伸出,凌空一抓,一杆掉落在地上的长枪嗖的一声飞到了裴立志的手上,两手金光一闪,裴立志双手一阵揉搓,一柄精钢打就的长枪在他手中慢慢变形,被扭成了麻花状,跟着双手合拢,这柄长枪竟然变成了一个圆圆的铁砣,伸手一仍,哧的一声,便没入了地中,无影无踪,再也看来到踪影了。
眼见着对手在自己面前表演,石先勇脸如死灰,不论对手的武功如何,单是这份内力自己就无论如何也赶不上。
长叹一声,道:“原来是天鹰堡的大天龙手,我认输了。”
伸手将手中方天画戟重重地扔到地上,厉声道:“姓裴的,你若还是条汉子的话,就给我来个痛快的!”竟是准备引颈就戮了。
“不过今日我石先勇死在此处,以后你的面前自会站着比我更厉害的人来替我复仇!”
裴立志又是一阵大笑:“所以啊,今天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