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离躺在厚着脸皮弄来的帐篷里,身下是特制的睡布,不禁哼起了还在世俗界时听来的小曲,多年过去,小曲早已忘的差不多了,不过哼哼叫几声这种猪也会的活罗离自然不在话下。
帐篷的幕布被人掀了开来,虽是半夜三更,但总有人无心睡眠。
罗离很希望进来的人是安雁菱,赵婉芷也还不错,要是周石蕊觉得跟她的情人腻味了,偶尔红杏出墙罗离也不介意打上一炮。不过,在这种时间还能来找自己的,最大的可能还是……
“楚师兄,怎么这么有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充满惊奇,有时候毫无意外,今晚就属于后者。进来的人正是楚寒,他表情有些严肃:“有些事想找师弟谈谈。”
罗离从睡布上一跃而起,望着楚寒道:“为那件事?”
“我们可以和解吗?当那件事没生过,我知道离开内门给师弟带来了损失,不过如今师弟有了这身修为,又能活着离开镜水峡的话,想回内门还不是小事一件?”
罗离盯着楚寒的眼睛,正色道:“我说可以,师兄就真的会相信吗?”
楚寒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喟然道:“师弟说的也是,在这个力量至上的修仙界,口头的承诺确实苍白无力,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我会尽力活下去,希望师弟也一样。”
“师兄现在的样子跟一年多前你我见面时可完全不同哦。”罗离若有所指地说道。
楚寒微微一笑:“师弟也不是一样,你我都在试图掩饰什么,如果能活着从这里出去,这便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要是死了……”楚寒的语气忽然有些深沉,“这便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说的也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师兄请回吧,两个大男人三更半夜呆在一起总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师兄今后小心,我也会……小心。”
“好吧,那就告辞了,说起来,师弟跟我还真像一样的人。”
楚寒的这句话不知怎么的竟然让罗离有种熟悉感,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对孙妙晴说过同样的话,想到孙妙晴的回答,罗离忽然多了种莫名的情绪,他摇了摇头,对楚寒用一种奇怪的口吻道:“你我应该,不太一样。”
楚寒怔了怔,道:“也是,你是你,我是我,确实不太一样。”
楚寒告辞离开了,掀起幕布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道:“如果……我没能活下来,师弟可以带婉芷安全离开吗?她是个善良的女孩。”
罗离不想背个包袱,但不知道为什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在这个世界,善良不能成为活下去的理由,而且我对照顾别人的女人一向兴致乏乏,不过要是别人的女人长得漂亮动人的话,我想我倒不是很介意。”
楚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懦弱的请求,对罗离轻佻的话也没有感到愤怒,道了声“谢谢”,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既然有些事无可避免,那么就开始吧。
罗离被楚寒这么一扰,再也没有原来哼唱小调,荒腔走板的兴致,把睡布往身上一裹,整个身子便沉沦于黑暗寂静之中。
……
楚寒在黑夜中漫无目的地游荡,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去找罗离的,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选择了来镜水峡的。
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为了争取更好的命途,为了……母亲。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为了证明给歧视自己跟母亲的那位‘家族长老’看,总有一天你将以我为荣耀,母亲也该得到应有的东西。
可……为什么自己会感到……疲惫。而且自己做的这一切,如今还有意义吗?母亲还能看见吗?自己是修仙者,能相信人死后还会有在天之灵吗?不是烟消云散或是重坠轮回?有修仙者可以让自己的神识不灭,可母亲比自己的修为还不如,这只是一个让自己相信母亲还存在的荒唐的谎言吧。
……母亲……
楚寒找了块较平整的巨石躺下,手中抚摸着一件红蒙蒙的法器,就是这件法器让自己一直走到了现在,虽然这不是一条自己所希望的道路,可……楚寒还记得刚得到这件法器时的激动,兴奋,觉得有了它便有了坚强活下去的理由,可现在抚摸着它,怎么觉得自己当时的情绪如今只剩**裸的懦弱。
楚寒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中,依稀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在黑暗中向外面行去,有些熟悉的身影,是谁呢……
……
苏闷油有些睡不着,虽然经过整整一天的奔波,但修仙者的精神本就好于常人,更何况他还在不停的想着一些事。
都五天了,是该做些什么了。
不要有什么负担,就当是玩一个真实的过分的游戏好了。苏闷油暗暗告诫自己道,不知怎么的他竟想起小时候玩的过家家,小时候的游戏在现在想来幼稚的可笑,仿佛那是另一段不同的生命,不过细细想来,其实现在跟以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不属于自己掌控的命运面前,一样的幼稚。
苏闷油起了身,向防御法阵外走去,这法阵防外不防内,这倒是省了自己很多麻烦。法阵外的镜水湖依旧黑得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