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说得伤感是伤感,但总是十分务实的,奈何秦晋听完,只是双眼绽光地看我,感动归感动,却还是摇头。
“为夫知道娘子关心为夫就好了,但当初,为夫与乐兄分手之时,就曾说过,保护娘子安危,江兄守内我守外,章法断不可乱了,否则,如何护得娘子周全?”
秦晋还是第一次这般一本正经地与我说话,我还没有适应过来呢,悦官妖已经拉着我离开了。
——前方几位大太监正在催呢,而后面跟着的两位钦天监大人们,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是送我过来给狄瞬祈福的,在仪式过后,他们还要回去,即使这里风景再好,他们也不愿意多留。
而在这些人眼里,要不是有女皇陛下的圣旨强迫我来,我也未必喜欢来这里的,所以,连下个车都要磨蹭一柱香时间的。
其实他们真是想错我了,我只要能离开鞑鞑国皇宫,叫我去哪里,我都是愿意的,别说守陵了,就是让我挖坟,我二话不说,轮着铁锹就能上的。
我如今只是不舍得我的两个男人为了我去拼命。我只想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奈何‘匹夫无
罪,怀璧其罪!’
我的好前辈,人走留乱情,真给我撇下一堆乱摊子。
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其实想的事情很多,特别是反复地想着狄瞬说的那句‘我与晋安亲王可能有情感上的纠葛’之事。
这事虽然初听着有些匪夷所思,但细细品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事情放到我的前辈身上,我就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两个不连天不连地,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是怎么牵涉到情感问题上去的呢?
何况,经我前身二姐心兰的印证,我前身与大印那位反王南豫王宁贺照,很有关系,有一腿的事实已经肯定,还把所生宁斐然之子,交给了宁贺照处理。
为了女人,舍弃亲子,如此深厚的感情,还能挺进去晋安亲王这一脚吗?是个男人,他都有办法,让其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以后面对一个又一个的莫明男人,我防不胜防啊,生怕哪里又会蹦出一段情来。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会忍不住往悦官妖怀里钻,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自己认识的男人贴心,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不管我们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完的,那个什么祭祀祈福的仪式,还是要做的。
祈福仪式漫长而繁琐,好在我只要跟着步骤就行,不用我做什么,只偶尔点个香,插到香台上就好了。
若有什么搬抬祭品的活,大件的有仆从们去做,小件的我碰碰手,由悦官妖替我拿着。
等着一切祭祀祈福程序完成,已经是中午了。
那些个大臣们,因着女皇陛下对此事的重视,竟没有仪式完成就走,反而陪着我吃了一顿午饭,又说了好些个十分入耳好听的话后,才张罗着离开。
我像弥勒佛似的,被供着,在他们走后,守卫陵寝的卫士头目以及内院头目,又对我好生地恭维了许多话,我只当听笑话,他们不管说什么,我都只是敷衍地笑了又笑。
等着秦晋以我需要休息为由,客气地把他们请出去后,悦官妖立刻快速风暴了一下我们的内室,在确定没有漏洞十分安全后,秦晋收拾好刚才用来吃饭的大桌子,我们三个把地图铺好,细细研究起来。
当然,研究图纸这事,只有他们两个做,我只帮忙看着而已。
密道地图蜘蛛爬的一般,有头无尾,乱七八糟,在我看来,如一团乱麻没有头绪,秦晋和悦官妖却研究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
最后,两个人商订出对策,今晚由秦晋陪我,悦官妖自己去地道下面,探个深浅,看看是否真如狄瞬所说的安全。
如果一切顺利,明天晚上由悦官妖再带着我下去居住,对外宣称,我在闭关就好了。秦晋则守在地面上,周旋各方势力。
什么时候躲到地道下面去,我并不感兴趣,我所关心的是他们商量的这个计划。
我听完后,铁口直断地嚷道:“不行,”我完全推翻,“那里面,我们根本不熟悉,仅凭一张地图,就让翔宝下去,太危险了,我不同意,我家翔宝身体又不好,这两天为了我,还没怎么休息,武功精力亦大不如从前,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母子怎么活?”
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肚子,那里还有一个孩子,等着生出来后,叫悦官妖‘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