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要是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会把晋安亲王弄进宫里的,大不了提前先把下毒的人赐死。
——这就是皇家。
皇家的手段,永远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
就在我深深感叹皇权的自私时,女皇陛下突然来了一句,“那你找了三个,是想掩护谁呢?”
我被女皇陛下这一句,差一点呛得口水逆流,呛到肺管里。
我连拍着胸口,接连地咳着,勉强说:“我,我和你不一样,我,我又不是君王,我找谁,谁能来祸害啊,他们三个哪个是好惹的,哼,就我一个,天天挨欺负。”
女皇陛下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份心眼子,我娶这三个,都是被他们三个算计的啊。
我还用担心他们三个被谁欺负啊,他们三个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说真的,他们三个人要是组团欺负谁,那人就倒血霉了。
女皇陛下挑唇一笑,深有感触地点头,“这倒是真的,你身边几个,一般人承受不起。”
好勒,风水轮流转,说一圈,女皇陛下又把‘无福消受’这词,转到我的身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的感情真能分清楚好几份,分给不同的人吗?”
我觉得女皇陛下问来问去,问的关键是在这里呢。
我斟酌着,点头,“可以,理论上与心理上都行,女皇陛下,你是不是也碰到这方面的麻烦了?”
我八卦心思顿时,一双眼睛都放出绿光了,“说说,女皇陛下,谁,谁让你困扰了?”
这个人一定不同寻常了。比秦晋和悦官妖,还有钻研精神,并且功夫极深了。
毕竟,女皇陛下与我不是同一个等级的,我比人家差太多。
想在女皇陛下的思想坚冰中刨个坑出来,可比把我的思想刨光了,还不易的。
女皇陛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立时消声。
人家的气场太强大了,我不敢再追问了,直到下了轿撵,女皇陛下都没有和我说。
下了轿撵之后,女皇陛下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悦官妖几步到我的身边,扶住我的手,嘱咐着我,“慢着点走,小心我儿子。”
我眼看着前面走着的女皇陛下,打了一个波度很深的寒颤。她一定是在想,悦官妖这脸皮太厚了。
哪个国家的天牢都是差不多的,阴气森森,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霉气,四周黑洞洞的,铜墙铁壁,且越是层低的越是守卫森严。
我没进过这种地方,随着光线越来越昏暗,透出一股死气后,我的脚步忍不住有些跌跌撞撞了。
前面走着的女皇陛下却大步阔然,像是走在她后宫的任何角落一般,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她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是不是怕了?”悦官妖担忧地问我,“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怕我倒不是怕,生生死死我也见得多了,被刑讯逼供多惨的,我也没少见。
当年,乐弦音被送来时,折磨得都没有人样了。我除了心疼,也没觉得如何,并不怕的。
我冲着悦官妖摇摇头,“光线有些不适应,别的没什么,你扶着我就行了。”
“还是小心些好,这个月份还不稳定,”悦官妖性子谨慎,不敢放松。
就在我们两个说话间,前面灰漆漆的地方,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四周是厚厚的石壁,地面也是青石铺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对着入口的墙壁上,立着一根十字型的刑柱,上面绑缚着一个人,手臂平伸,双脚离地。看那身量,应该是个男人。
在刑架上方,很高的位置有一个不大的窗户,镶着铁栅栏。
铁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象给他的身上打了一道光束,使他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我如被施了魔咒一样,在悦官妖的相扶下,越过女皇陛下,走到他的身前,仰头望他。
但见他衣衫褴褛,碎布条一样挂在身上,浑身是发黑的血污,有的伤口已经溃烂,有的伤口还在淌血,很是复杂。
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头发很长,乱蓬蓬地草一样遮住了大半
的脸颊。他的头无力地歪在一边,象死了一样的了无声息。但我知道,他是活着的。
我估计着天牢之中的重刑具,应该都在他的身上扫过一圈了。
这人是把女皇陛下得罪狠了,看这天牢的最后一层,看这一身的刑伤,这人不是,不是毒害晋安亲王的原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