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保成啊,这究竟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杵着拐杖颇为急促的走进来,一瞧见屋内的模样,老人家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乌库玛嬷,我没事。”
胤礽艰难的从容歆身后挤出半个脑袋,他睡醒惺忪,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康熙爷走到炕边,单手直接将胤礽拎了起来,随手递给一旁的梁九功抱着。
容歆后背一空,面对康熙爷这双如寒冰一般冷冽的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没人看着腊八粥,谁能想到竟能给烧裂开了。
更何况先前炖的燕窝不是好好的吗?容歆咬唇,心里头把自个儿骂了无数次。
这下是真的玩完了。
“把歆格格送回储秀宫。”
康熙弯腰,容歆吓得往后缩。
这小丫头低着头一声不吭,康熙烦了,一手从墙边扯到面前,钳制在身下,容歆动弹不得。
容歆害怕的闭上眼,生怕康熙揍他。
却没想到康熙只是随手用帕子擦去容歆胳膊上那黑乎乎的腊八粥。
容歆这才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身上也沾上了。
好在衣裳穿的够厚,否则定然是要留疤的。
只不过,康熙眯眼,看向一旁架子上挂着的裘衣。
这件裘衣不知耗损了多少张皮子才得来,眼下上头斑斑驳驳全是脏东西,瞧着应该是废了。
偏生容歆在这当口小心翼翼扯住康熙衣角,
“臣女知错,万岁爷不会摘了臣女的脑袋吧。”
小丫头一双琥珀的眸子写满担忧,害怕都快从里头溢出来了。
“这都被你知道了,朕自然要摘你的脑袋。”
康熙冷冷一笑,极为无情推开容歆的手,转身先带着太皇太后和被吓到的胤礽走出去了。
容歆欲哭无泪,望着一屋子乱糟糟的玩意,扶额叹气。
好日子才刚过了十年,又要投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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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内,容歆坐立不安,干脆叫绿丝研墨。
“额娘、阿玛,女儿不孝,进宫尚未得圣宠便出师未捷身先死……”
容歆含着眼泪写字,这一世的父母对她极好,说起来真有些舍不得。
眼泪滴在宣纸上,把墨水晕开,瞧着可怜极了。
“女儿今生不能再回报二老抚养之恩,若有来世定然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容歆顿了顿笔,拿衣袖抹去脸上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请额娘阿玛有空,帮女儿烧一些前门大街的冰糖葫芦,定要是女儿爱吃的那一家,阿玛最清楚了。
若还有空,顺带着烧一点糖炒栗子和吹糖人也是好的,倘若还能有六必居和德胜楼的酱菜烤鸭便是再好不过……”
容歆一边写,肚子一边咕噜噜的叫,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下来。
“格格,您别再写了。您定然不会有事的。”
绿丝一边研磨,也一边跟着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