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许多卷轴已经被毁掉了,还剩下什么呢?
姐妹们根据我的吩咐编写的歌词,
这就是真理,比真理还要真的东西,
历史不也如此?人类不总是在编织,改写着每一个故事吗?
………〃阿丽妲卷书〃
几个小时后苏伦回来了。他半带嘲笑地扬起眉毛,打量着久违的清洁。随手在打扫过的木桌上放下几个布包裹。〃在阿亢厦,特别是在像珀穆这样的外围社区,大家通常买了食物,坐在火坑边的社区公用长凳上吃饭。但是我们在家里吃,免得让人查问起来难堪。〃
格琳双手抱膝,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粗制滥造地准备着晚餐。
在盖瑞克的船上,格琳就已经决定一切主意自个拿,但现在却发现这个世界实在太麻烦。一路经过的阿亢厦住宅区动摇了她的信念:自己能不能独立地找到回家的路呢?麻烦的是她唯一可依靠的人就是苏伦。苏伦曾救过格琳的命,可他难以预测,难以捉摸;偶尔他与她的老师温德有些相似,她让感到困惑;他的态度和行为模棱两可,让她不解。
在空中滑翔时,她还真地相信过他,依靠过他;着陆后,他的表现也很令人满意。但是在船上,在进入阿亢厦人的洞穴住宅区后,他又是另外一付样子,索然乏味,装腔作势。对此,格琳烦透了。
〃向飞云队卫队长报到去了,〃苏伦一边说,一边在火炉旁伸了伸四肢。〃我耽误了卫队今天早晨的操练仪式,必须得去解释清楚。一件烦人但又不得不做的事。因为这个失误,在未来的几天里,他们又罚我多做好多事情。〃他瘪了瘪嘴,〃见我难受的样子,他们竟高兴得忘了问我为什么耽误了仪式。〃
格琳皱起眉头。在船上时,苏伦就因为不能及时赶回阿亢厦而揪心,兴许她确实误解了他的真诚。
〃或许因为你不了解我,无法判断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周围的人都说我喜欢有伴儿,但实际上我是个孤独者。〃 他嘲弄式地笑了笑。〃你的沉默引诱我多说话,因为如果愿意,人总是习惯于扮演会话里的一个角色,和会话里的另一个角色相呼应。因为你不能讲话,不能担当起会话中的另一个角色,我就失去了呼应者。我好像同自己呆在一起,陷入了自言自语的危险。〃
屋外传来一阵遥远的叮当声。苏伦忽地站了起来,穿过厅屋,来到皮革门帘前,怒气冲冲地瞪着外面。格琳大吃一惊。从就坐的地方,她可以望见远处几堆发光的火,那肯定就是苏伦提过的社区篝火坑。透过门帘的缝隙还有其它的火光在洞穴壁上游动摇曳。
〃德拉卡在呼唤人们参加她的皈依大会,〃苏伦喃喃低语道,〃朱拉斯将和她一道回来。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阿贡已经离开了伊龙岛。〃
格琳想到了德拉卡。记得在船上时,盖瑞克船长就跟艾瑞丝讲,说格琳可能是德拉卡派来的间谍。这个同时拥有间谍和皈依者的女人究竟是谁?还有,谁会使没精打采的苏伦如此的愤怒?记得先前苏伦就拒绝谈论这个话题,格琳决定不再提及,至少,不能直接提及。
苏伦回到坐位上,〃我想你现在仍然回忆不起你是谁,对不?〃他边说边搓擦眼睛。
格琳冲动地点了点头。
苏伦渴望地探过身去。〃什么氏族的?〃
格琳立刻就后悔刚才不该点头,用手势表示她只回忆得起一点点。
〃如果你的记忆已经开始回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恢复。你的声音明天或者后天就能恢复。如果你有家族,或许他们可以给你寄回家的路费。如果他们不能这么做,我会帮助安排,为你找点什么工作。这样钱赚够了,你也可以回家。
〃不过,如果,万一你回忆起你是标枪女,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还是可以在矿场找到工作,然后赚钱离开阿亢厦。在矿场工作的工人都来自凯尔托各地,都是些沉没寡言的人,没有人会问你难堪的问题。〃
格琳急忙站起来,用手势表示她坚决想要当矿工。她需要工作,需要钱,但不愿别人向她问问题。
他疑惑地瞪眼瞧了瞧她, 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想不出你干吗想去那里打工,可能你还不太清醒,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会为你给矿场的监督写个条。凭借它,你可以全面参观了解矿山。我确信参观后你会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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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黑沉岛·沦落(14)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条小木片。他用根在一个小木片上写了些符号。〃拿着,〃他边说边把小木片递给了她。〃上面写清了你的情况,我请求他们带你参观矿山。〃
格琳吃惊的发现他的信竟然是用英语字母写成的,字迹倾斜得厉害,字体花哨华丽。这世界的居民不仅说英语,还写英语,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说真的,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她可以自由呼吸空气而不窒息,随便饮水吃东西而不中毒,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惊异?这世界怎么会既像她自己的世界,又如此的不相同呢?
无法回答这些问题,格琳只好把它们撂在一旁。她伸手拿起苏伦放在桌上的小木片,接着又从包里抽出了另一块,小心翼翼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尽量模仿苏伦的字体风格,倾斜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