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好正想着那位“家属”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听到俞圆圆的问话,心里就有些不耐烦,“没有,挺好的。”苏亦好心想,我哪有时间观察你那些?
俞圆圆似乎得到了鼓励,继续道:“我在法国兴业银行实习的时候,他们总是说我有恰到好处的优雅。”
“哦,是挺好的。”俞圆圆每天上班都要化着精致的妆,不像苏亦好,素面朝天地来,灰头土脸地走。
“你不知道啊,那些兴业银行的男士们可注重外表了,那头发弄的特别有型。每次和他们一起坐电梯,我都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灰头土脑的。”俞圆圆似是满意似是惆怅地叹了口气。
苏亦好心想,德国人和法国人这么不同?想当年,她同学在德意志银行打短工,可从来没见她化过妆。
“可是,我还是喜欢中资企业。我是本科毕业时进去实习的,当时他们特别想让我留下来。年薪倒不多,也就十万出头吧,可那时候反法情绪特别高涨。我一想,我又不是没有饭吃,就让我给拒绝了。”俞圆圆声音柔媚,却说得似壮士断腕。
“是吗?你可够爱国的。”法国兴业报出巨亏,还能给一个本科生开出这么高的工资?果然比荷兰银行、华侨银行的都高?似乎自己的师弟在那儿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高吧?苏亦好在心中思虑着。
“姐姐,你是哪儿毕业的?”
“F大。”
“F大呀,那你不是有很多同学在银行界?”小姑娘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惊讶,或者,灰头土脸的苏亦好颠覆了她所认为的F大的形象。在金融界,F大的名气比C大大得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第二季 遇见这一秒的你 CHAPTER 11昏头的月老(5)
“一般吧。”苏亦好不想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匆匆地打开上午没写完的报告,装作冥思苦想,俞圆圆还算知趣,站了一会儿,走了。
见她走了,田蓓凑过来小声说:“小苏,瞧她那样儿,交际花似的,我就瞧不上。”
苏亦好笑道:“人家怎么惹你了?”
“不是惹我,你没见她和顾部长说话时,声音里柔得都能滴下水来。哎,她好像想进来?”
“不可能吧?就咱这破地方,年年就那么一两个户口指标,还都给业务部门了,工资又不高,她来干吗?人家本科时去法国兴业银行就是年薪十万呢。”
田蓓瘪瘪嘴,道:“她要是当时能进法国兴业,我就把头当气球吹。说实在的,我可不希望她来。我有好几回撞见她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练笑容,样子假得可笑。”
苏亦好哑然失笑,真有这样的人?对着镜子练笑容?又想想那个“最漂亮的俞”,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女人啊,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
晚上李铮给她打电话,她就把这件事情当笑话讲给他听,特地让他猜了一下“最漂亮的俞”是哪个字,然后问他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个类型的。
李铮听了哈哈笑,“跟个洋娃娃似的,我肯定不喜欢——问题在于,这是你的描述。但透过男人的视网膜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了。”
“为什么?”
“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肯定不同,就像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也肯定不同。一句话,有时候男人就是爱受骗,受漂亮女人的骗。”
苏亦好抱着胳膊,道:“这么说,你也是易受骗人群的一分子了?”
“你还别不信,食色,性也。男人大多数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对于这些事情,他们其实没有特别高的要求,漂亮的总是最容易激起冲动,如此而已。”
苏亦好想想也是,自己原来也参加过征婚,后来发现,没啥意思。女人多是冲着男人的资产和职业去的,男人呢,一般上来就是要照片,一听说你长相一般,好一点儿的会委婉地说“你我生活方式不同”,不好的,就直接不理人——这和学历高低没有关系。一定程度上,有点儿像我们的个人简历,你做过什么、你的毕业学校,这些似乎与人品无关的东西通通是最吸引眼球的硬性指标。
收了线,苏亦好盘腿愣愣地坐了会儿。对于女人来说,硬性指标永远都是外在美。女人想省点儿事,就把外在搞得美一点儿,事半功倍,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是绝对的真理。否则,就只好老黄牛似的,天天加班加点地干活,为的就是养活自己。熬得脸也黄、眼也暗,只有对影相怜了——或者,若不是太独立了,也许不用嫁陈明然,最起码有个余地可以自己选一下。唉,爱情是女人心中永恒的话题,没有爱情的婚姻,好像将自己当库存处理了一样。不知道将来这俞圆圆会嫁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嫁个老公像石头。什么时候能像人家一样,多些温暖、多些体贴?男人喜欢柔弱的女孩,可自己偏偏不愿意弱,跑得快才能有食吃……其实俞圆圆也并不弱,只不过人家爱表现得弱,如此才比较有优势。可她想,自己是个独立的人,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呢……
苏亦好正胡思乱想着,听见有敲门声。陈明然现在越来越烦敲门,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关着门,听着里面的笑声,他觉得自己被堵在了门外。
第二季 遇见这一秒的你 CHAPTER 11昏头的月老(6)
“什么时候去超市?给我捎个须后水。”陈明然倚在门上,语气随和,一脸阴森。最近发现吩咐苏亦好是一件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以及理所当然的事。结婚果然有好处,可以互相吩咐,心理上至少认为有一个不计酬劳的忠诚下属。看她盘腿坐着,陈明然觉得很神奇,女人的身体就是比自己的软,他曾经偷偷试过,好像腿都要断了。
“须后水?是什么东西?”苏亦好依旧不适应裸着上身的陈明然,怎么看怎么别扭。传说中的海归博士,就是这样的?自己的父亲在家从来都要穿着背心的。
陈明然忽然想起来可以借此旁敲侧击一下,“你不知道?你的那个男朋友不用?”
苏亦好没好气地说:“我警告你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总在我面前提他。”
陈明然眼珠儿一转,“行,买个须后水就行。哎,他用什么牌子的?”
“我哪里知道?再说一遍,别老和我提他。”苏亦好对这些东西不上心,还真是没注意过,只在他家住过几宿,从来没想过这个。
看来不是很亲密,陈明然放下心来,“他是什么味儿的?青草味儿?”
“我哪儿知道。”苏亦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会不知道?你们,那个,啵儿,总是要有的吧?你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