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得知时,还在文华殿看折子,季宽听完白浊的禀报,立刻便近前同他上禀。
他一听,霍然起身,大步走向殿门。
季宽也是满脸欢喜,激动地大步跟上。
杜院使主仆没找到孟十三与长安,便转头又回到了太永殿。
追出殿的俩小内侍亦是跟着在殿外转了一圈,才回到太永殿继续侍立在座屏外面,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儿,只后知后觉他们方将那样冒然地追着杜院使出殿去,却是把孟府大公子给单独抛在殿内榻上了。
当真是越想越后怕。
两人同时抬手抹了抹额角冒出来的冷汗。
马虎紧张地跟在杜院使身后,也不敢太近前,怕挡到光,妨碍到自家主子为孟府大公子重新再诊。
杜院使在绣凳上坐了半会儿,努力将跳得剧烈的心房平复下来,待到足够平静,气定神闲之后,他方再次搭上孟仁平的脉。
他凝神屏气。
切完脉,他又仔细地给孟仁平做了全身的检查,还让马虎帮忙翻身。
一切完事儿之后,他让马虎把孟仁平放平躺在床榻上。
马虎小心翼翼地照办,还贴心地给孟仁平掖好被角,而后轻手轻脚地退回杜院使身后侧侍立着。
杜院使还坐在榻前,他瞧着孟仁平已有微微血色的脸庞,刚刚才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平静再次掀了起来。
兴奋激动、难以置信、求知若渴等诸多交织的复杂情绪,全聚成他灼热的目光。
李寿到的时候,杜院使听到通报起身迎接,声音还在微微抖着:“殿下!”
李寿着急看孟仁平的情况,直接越过。
倒是引得季宽瞅了杜院使一眼,看到杜院使激动得连胡子都快竖起来了,他不禁加大步伐,转过头去迅速走近床榻。
李寿已然在绣凳上落坐:“池南?”
“池南!殿下来看你了,你醒醒!”季宽随后便嚷嚷道。
杜院使上前解释:“殿下,孟大公子尚未醒过来。”
李寿转看向杜院使:“孤不是听闻杜院使追楼院判追到太永殿外去,便是为了问一问楼院判,是如何解了池南所中之毒的么?眼下杜院使又说池南未醒,那又是何情况?”
“回禀殿下,殿下听闻得不错,臣确实是追楼院判追到殿外去了,然则楼院判走得甚快,臣并没有追到,故而也未能问得孟大公子身上中的毒乃是何毒。”杜院使如实答道,“至于孟大公子未醒的情况,殿下无需担忧,孟大公子这是在解毒之后,身体疲累虚弱至极,于是陷入沉睡而已。待孟大公子睡醒,再喝着补汤,佐着膳食,调养一段时日,便也无恙了。”
李寿看回孟仁平,仔细端详孟仁平的脸色,发现孟仁平确实有了少许血色,而非中毒之初,那一脸的死灰之相。
他彻底放下心来:“符丰,你去一趟楼府,见见楼院判,问清楚池南所中之毒。如若楼院判在忙,亦或经救治池南一番,已然累极回府歇下,那你便在楼府等等,等楼院判歇息好了,你再问清楚。”
到底年岁大了,这两日费心费力救治池南,疲了累了回府就躺下睡着,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