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厨房,只见厨房不算丁小情一共四个人,马上投入到一片熟悉的忙碌中:切菜、揉面、架锅、翻铲。弥月一个人,围着大围裙把他们支使得团团转,仔细看也算有条不紊。见丁小情叉着手,不知干些什么的茫然而站,弥月大嗓门的一会儿让她抱抱柴,一会儿让她拉拉风箱,一会儿又让她把切好的菜抱过去,极尽打杂、跑龙套。
丁小情累得一头大汗,想在人间界,林嫦曦连一双袜子都舍不得让她洗,而今跑到这里,抱柴被扎刺三次;拉风箱被撩出的火舌扫到二次;加上早上洗菜时被狐狸鱼烫伤,已经是小伤满身了。但是丁小情很快乐,来怨通山好几天以来,她忘了很多伤心的事,只是一门心思干活。还经常想,想当年张君宝这样的武林泰斗都是在少林寺的火房打下的良好基础,自己在怨通山厨房也一样可打造出一个修仙界奇葩!
有活儿干的时间,就会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红霞满天。吃了饭,丁小情一直惦记着修炼,想去找弥乐,却寻遍了厨房,没有找到他?
“奇怪?弥乐师兄去哪里了?”丁小情不死心的转出厨房,挠着头皮。
远远的,看见弥乐站在假山石前,丁小情一笑,跑着就要奔向他。没跑二步,却见假山后转出一人,让丁小情猛得煞住了脚步,愕然而立。与弥乐正在谈话的,竟是文瑾瑜。
“我怎么能相信你,把持得住自己!”文瑾瑜一脸暴怒,急吼吼的对弥乐吼道。
弥乐却还是挂着分外憨厚的笑,对文瑾瑜一摆手,道:“大师兄,你放心,我不会违背誓言的。弥月也是一样,我们今天就已经相互讲明了。大师兄,你的用心良苦,我们知道。但也希望,你能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一个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小孩子。”
文瑾瑜听了他的话,却是气急败坏的一拂袖,恨恨道:“你们,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怎么永绝后患!”
弥乐摇摇头道:“师父当年就说过,大师兄你得了道,也改不了这个风急火撩的脾气!”话语中,反倒透着如兄长般的仁厚。
文瑾瑜还想再说什么,眼角却瞟见丁小情正一脸愕然的站在一旁。文瑾瑜脸上急,如风般狂刮到丁小情身边,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咽喉:“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听到了什么?说!”
丁小情只觉得脖子上如被一只铁钳扣住,再吸不进一分空气。脑中“轰”的一片慌乱,“他要杀人灭口吗?”丁小情吓坏了,“其实我什么都没听见!听见的也都没明白呀!不要杀我!”丁小情在心中狂喊,却被扼住了喉咙,一声也喊不出。
弥乐出手如风,挑开了文瑾瑜的手,又进了一步,逼开了文瑾瑜。
得到新鲜空气的丁小情身子一软,狠喘了几口气,软在地上。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你不要这样!师兄!”弥乐缓言劝着。
文瑾瑜收了手,冷眼看着弥乐扶起了丁小情。“哼,好,师弟。你若执意如此,我信你一次。但愿,你们不要食言!”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文瑾瑜远去的背影,丁小情摸着脖子,心有余悸,仿佛才捡回条命般。
看她没有什么事了,弥乐扶起丁小情,关切的问了问她:“你找我吗?”
丁小情想起自己来找他的初衷,连忙道:“我就是想来找你道个别,我明天什么时候来帮忙?”
弥乐笑道:“寅时来厨房,先吃饭。”
丁小情谢了一声,虽然对方才他与文瑾瑜的对话还很奇怪,但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这种,容易被人灭口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便收了口,转身便行。
她记得分时潭是随时辰而变幻水温的,如今算来应该换成热水了。看自己今天忙活一天,一身的泥水混着汗水,要多脏有多脏,还有着汗臭!早就想洗个澡了,取了衣服,丁小情在分时潭里尽情的洗了个澡。披散着头发,坐在昨天醒来的那块大石上,临海远眺,夕阳下,红霞满天,海风轻柔。
丁小情俯在温暖的大石上,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大石温暖无比,带着余温,丁小情只觉得舒服无比。看最后一丝阳光被暗蓝色的夜幕吞没,疲累爬上来困扰着她。“反正夜还长,我先睡一会儿吧!”丁小情暗想着,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在海风下进入了梦乡。
海涛阵阵,夜深,繁星满天。
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纸鹤在空中转了几圈,轻轻落在熟睡的丁小情肩头。
一阵酥痒,纸鹤轻啄丁小情的耳垂,看到丁小情揉着眼睛爬起身来,纸鹤又飞回半空。拖着荧光闪动一圈光尾,向前飞了几步,又飞回来在丁小情的头顶盘旋,分明在让丁小情跟随。
看着来路不明的纸鹤,丁小情犹豫着要不要去。打量了一下四周,再没有一个人,纸鹤在空中急切的又转了一圈,挥着翅膀催促着她。
丁小情想了想,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瞬间,丁小情决了个定,跟着走!一顿足,丁小情随着纸鹤前往。
也不知跟着走了多久,跨过小溪、爬过一道道不知名的山梁,丁小情与纸鹤总是离得忽近忽远。怕被甩掉,丁小情不由得运用上了昨天和今天刚学的法力,身轻如燕的跟在纸鹤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