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扮演的不再是路上嬉笑顽皮的丫鬟,更不是顾府里畏畏懦懦、任人摆布的可怜侍女,而是一个让‘危’楼下属都会胆颤惧怕的女人,一个用美丽绝色的外表掩盖血腥残忍内心的女人,一个江湖上神秘传奇的人物——‘危’楼真正的主人。
女子眼神妖娆魅惑,即便身上穿着最下等的衣服,即便此时样貌平平,可那不经意留露出的魈杀之气,还是会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贸然接近。
她并没有多看眼前的两人,而是瞟了一眼布置在整个走廊,正散发的浓重香气的血莲幽草,微垂眼帘,转身朝着一扇华贵大门缓步踱去,脚步有力,却落地无声。门霍然被推开,门上镶嵌的宝石反射了柔和的光,同阳光一起耀眼的射了进来,把女子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铺在地上,随后又逐渐缩小变细,直至女子连同她的影子一并消失。
至此,两个 男子方才站起身来。目光相撞,却是同样的安静无波。
一袭舒适奢华的椅榻,旁边几枝饱满诱人的紫色葡萄被特意镇在冰里,散发着些许凉意。女子修长细致的手指轻触那颗颗圆润,在上面无意识般勾画着圆圈,一下又一下,似乎是极有趣的游戏,不愿停下来。
西方的落日早以藏身在山后,徒留一片黑暗的阴影将室内的一切,包括那女子都一并遮入其中。在漆黑的夜幕里,如同夜的精灵。
轻微作响的开门声让女子略微偏过头去,忽然而来的亮光使她不由轻眯了眼睛。
来人漫漫缓步的接近,手里的烛光明灭不一,前方的女子也因此隐约露出了轮廓。
一身夺目的红衣笼罩了修长的身形,如瓷的肌肤,清玉般玲珑剔透,浩齿洁白无疵,眼神幽暗无底,长长的睫毛更遮出一片朦胧阴影。烛光只得照映出她一侧的脸颊,却已是倾国倾城,绝代芳华。
男子更近了几步,眼前的人却依然无动于衷,慵懒的斜倚榻边,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被松松的挽起,其余的沿着椅榻恣意的铺陈在地上。
男子的目光不由被那些华丽的黑绸吸引,目光上移,但惊奇的发现并没有任何可以挽起它们的钗带环扣,简单的发髻竟好象是凭空而成!
只是女子在略动身形间,发中一丝难以查寻的幽暗锐光一闪而逝,凌厉逼人。恍惚之间的细节,却让举步而来的男子有一瞬的停滞。
“瑶丫头,你那危险的东西最好还是少戴出来,以免危及无辜百姓。”男子叹息的抱怨。
换来的却是对方无视的一瞥。
“最起码在我找出能抑制剧毒的解药前还是少戴为妙。”退一步继续争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那漂亮的首饰即便外人只是碰触到,也能让你一命呜呼 。
“我并不需要解药。”女子声音冰寒,“无药可解,那不是才有意思。”嘴角轻微的勾了勾。
“你啊……”真是无可奈何。
男子知道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是没有意义,干脆自己找了一处坐了下来,伸手剥起了一只成色光亮的葡萄。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最近还不行,我明日就要起程出去。”女子回答。
“明日?这么急。”
“恩”女子侧了下头,“我爹那边最近有没有问起过什么”
“右丞相近来事务繁忙,提过一次,我也只是说你回山上耽搁了些。”
“恩”女子缓缓坐起身来,“随风”只不过启齿轻语,声音却悠然有力。
随之而来的是门扉再起,一个高挑儒雅的身影几步踏入,立在人前 。
“楼主”
“查到没”
“是”一纸信笺递了过去。
女子轻起信封,借着烛光,快速掠过上面细小的文字,低垂的眼帘,看不清她的神色。
“很好,继续找人跟着。”随手拂过,那张纤薄的纸立即沾染上点点火星,翻飞了几下,便在桌头一角灰飞烟灭。
“是”声音是训练有速的严谨。
看着眼前这对上级下属一番对话下来竟然如此严肃拘谨,好象除了公务,完全没了熟识的感觉。一旁闲人不由出声“随风,又没有外人在,不用这么严肃吧。”说完后还向那边的月瑶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