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来这里不怕吗?杀人凶手还在这个屋子里徘徊呢。”
听到我这么说,彩夏鼓起脸颊,看着我说:“当然怕啊。”
“因为……”她在我旁边端庄地坐下来,“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好沉闷,我不喜欢。”
“说不定我就是凶手呢。”
“你吗?怎么可能!”彩夏咯咯笑着,“我觉得绝对不可能是你!”
“为什么?”
“你看起来不像会杀人的样子,而且,你有不在场证明啊。前天晚上案发时,你不是跟枪中、甲斐在一起吗?”彩夏一直盯着我看,用轻松的口气说,“还是你用什么伎俩,制造了不在场证明?或是枪中跟甲斐都是共犯?”
“共犯?怎么可能!”
“就是啊,”彩夏亲呢地笑着,“所以,你和枪中绝对安全,甲斐也是,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不是凶手,只是他今天的样子有点奇怪。”
“嗯,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过,害怕也是当然的。”
“没错。——铃藤,你想凶手是谁?”
“不知道。”我茫然地摇摇头。
彩夏把双手伸进宽大的毛衣袖子里,说:“你说你在想事情,应该是想这件事吧?还是在想深月的事?”
我诧异地盯着彩夏的脸,她的嘴角泛起恶作剧的笑容。
“啊,不可以生气喔。”
“我才没生气。”被枪中看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连这个年轻女孩都看透了我的心事,让我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能了。
可是,在这时候做任何辩解也没有用,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缩起肩膀反问她:
“你认为凶手是谁呢?”
彩夏没有回答,坐在椅子上往后仰,看着半球形的挑高天花板。
“好漂亮!”她盯着镶在白漆天花板上的彩色玻璃图案说,不久后,又把视线移到右前方的墙壁上。“铃藤,那是什么图案?”
我觉得话题被岔开来了,但还是把视线移向她所指的那个大彩色玻璃图案。
“那是《旧约圣经》的《创世纪》第四章里的一个画面。”我回答她。
“什么画面?”彩夏还是老样子,一脸茫然。
“你知道该隐跟亚伯的故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那种故事。啊,不过,昨天枪中好像提过该隐这个名字,说这个名字跟甲斐的名字相似,他就是说这个图案吗?”
“对,该隐跟亚伯都是亚当跟夏娃的儿子,该隐种田,亚伯养羊。那个图案画的是他们两个奉献供物给耶和华。”
“哪个是哪个?”
“右边那个男的是亚伯,你看他不是带着羊吗?左边那个前 面有像稻穗般的东西,就是该隐。”
“左边那个人好像很不开心呢。”
“因为他好意把供物献给耶和华,耶和华却只收下了羊,根本不把该隐的供物放在眼里。所以,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刚好正对比。”
“好可怜。”
“该隐一气之下杀了亚伯,这就是人类最初的杀人。”
“哦——”彩夏抬头盯着图案,双手交叉在头后面,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