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她无法永远躲开他。她还要生存,不得不与他周旋。她至少已骗过他三次。还能再骗得了他吗?不,肯定不成。人家哪能光上她的当呢!
或许这样,她才更惦念起蕴藏在心底多日的那个可怜计划,眼睛不由得向阎董事长常坐的那个地方望去。
阎董事长果然来了,正在那里与同伴聊天。真庆幸她能够来,就像是希望再次被点燃。嗯?平时她可是一个人来啊,她的司机总是在东北角不声不响地坐着。那个男的是谁?
“阎姨好。”
“小艺啊!这是公司的王总。”
“王总好。”
自从和阎董事长熟识后,有多少次她都想求阎董事长帮她一把,有多少次都想实施那个可怜的计划。然而,她又怕遭到拒绝,让她连希望之门都没有了。有希望的生活,生命里才有一点光明,可要连希望都没有呢?
“你的歌唱的真好。这不,我一说,王总也要来听听。”
“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是吗?可这又解决什么问题,“真高兴王总能来听我的歌。”
“你看到没有,好多有品位的人都是冲你来的啊。”
有品位的人?她怎么就瞧不出来,不过是一帮有钱的家伙而已。哼!如果真正意义上的品位能占上风的话,那钱不就黯然失色了吗?在这里,钱才是永远的发光体——永远!
现在她已被逼到了死角,不能再一味地隔着玻璃看光明,她需要另一种天地。如果不成,她就回家乡。的确,多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险!她决不愿整日过这担惊受怕的日子。生活也许就这样!命运也许就这样!今晚她一定要实施那个抓心而又可怜的计划!
点歌、点歌,真叫人受不了。不管人家点的歌愿不愿唱,都得认真对待。
第一轮点歌终于过去,她累坏了,便端着一杯水躲到一边。她得休息一下,做好准备。
她记得阎董事长的行事规律,十二点以前一准离去。最迟也应当在十一点开始行动。要是她根本没反应,或者根本没当回事,她该怎么办?但事已至此,她先得有勇气迈出这一步。要是命运实在不愿向她垂青,那她也只好死了这颗心,回老家,苦捱亚珂回来!
“小艺小姐,叫我好找啊。”
冷不丁冒出个大活人,一张鱼嘴简直就要贴在她脸上,酸溜溜的话着着实实让孟丽桐跳了起来。又是这个秃头!她扭身就要离去,不防被秃头一把拽住。
十七 缘分(2)
“你好刁滑啊!看你今晚能刁滑到哪儿去!”
她没有吱声,而是猛然扔开秃头的手,快步去到人多的地方。这个秃头鱼嘴,真叫她恶心又恐惧啊!显而易见,秃头是下定决心,不会让她像前几次那样溜掉了。预感的危险终于要来了,她很害怕。想想遥远的妈妈,想想远在天边的亚珂,她欲哭无泪!猛然间,她又想起沦为娼妓的同学,雪白的手腕被自己用烟蒂烧了一个又一个的伤疤,直叫她心里发颤。“不疼吗?”“好玩。”同学的回答让她意想不到的简单!
“现在,我为阎阿姨、阎董事长自点自唱一首《烛光里的妈妈》。愿阎阿姨开心!”
印象中阎董事长每次点的都是民歌,似乎对民歌情有独钟。所以,她选了这首歌。不过,她把歌词做了改动。她真可谓处心积虑啊!
乍听到小艺为自己点歌,阎董事长有些惊异。她的确不愧是一个具有经济头脑的人,立刻就想到钱。这丫头,她是来唱歌挣钱的,怎么会这样啊。
歌声缓缓飘扬开来,抑扬顿挫的曲调,满是感情色彩的圆润声音。虽是老歌,可给人的感觉……不对呀,中间的歌词不对呀,她唱的是——
您纵然把我养育长大
您纵然为我多少次牵挂
您可知在我起步的岁月里
您可知那道路是多么的艰难
儿依然需要您的臂膀
帮儿走过春秋冬夏
她唱得确实不错,跟时下只求名利的歌手从感情上要来得真挚的多。夜总会里能有如此修养的歌女,真是少见啊!她似乎望见她的目光正从台上射来,悠扬婉转的歌声就像她的心声——含着思念、忧怨;含着追求;含着说不尽的执著与无奈!感情上的表达到位极了!可是,怎么了?她怎么越听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