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在这些数字的另一面,也有些让人欣慰的成绩,根据大会的工作文件显示,有不少国家的妇女踏上政坛,妇女行使投票权的比率有了稳定的增加,妇女当选出任公职的人数,在世界各地都逐渐上升。
《国语日报》在八月廿三日开始,连载了几天更详细的世界各地妇女情况的报道,全世界以瑞典男女平等最接近理想境地,连美国妇女都还得大大努力才行。其中虽然没有我国妇女情况的报道,但比较之下我国妇女的情况可以算是中上的,有些甚至超过口口声声说“女性优先”的美国。譬如我们妇女和男士同工同酬,我们的职业妇女都用自己的姓,家庭主妇也几乎都操家中经济大权,农村妇女跟男人平分工作(在有些国家男人不种田,女人要兼顾内外的),政坛、企业界有了一些杰出的女性。女孩都可随自己的能力而受到高等教育,妇女竞选已取消保障名额等等,都显示我国女性已在法律的保护下,有了种种平等的机会。
因此我们不需要大声疾呼女权运动,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们的妇女已经不需要努力,今天仍然有些女性处在不平等的地位,譬如有些妇女仍在受虐待,有些仍然得不到公平的晋升机会,有些仍然受压榨,有些仍然没有接受较好的教育;尽管这些人只占妇女人口的少数,但还是需要努力去改善的。尽管已有了公平的宪法(不过有些法律还是不公平的),每个妇女自己的努力才是最迫切的。自己达到某种程度后再帮助其他的妇女同胞,互相提携才能改善更改善。不是争权夺利,是求得人类合理的待遇。
4 新旧女性和“狮”“虎”之间
(一)
从妇女节到今天(指文章连载之时;后同),我脑中川流着好多“新”、“旧”不同的女性形象,也碰到很多女孩问我今天的女性到底要何去何从?奇怪,这似乎是今年比较显著的情况。
妇女节那天,我结识了一些新女性。后来,我有一连串的机会到台北以外的地区去见了许多不同的女性。然后,来了个轰动全台湾的洪通(编注:一位传奇性的台湾民间画师),我却特别难忘那位洪太太。在台湾仍有不少可能算不上新女性的太太们,而洪太太大约也不能算是新女性,不知为什么,我却十分尊敬她们,像尊敬新女性一样。她们站在丈夫的身边(或身后),一点也不显眼,甚至还带着卑谦的神色。但是,我总觉得她们内在的光彩,是不能从质朴的外表去衡量的。我为她们不被社会重视而深感不公平,她们可能永远当选不了杰出女性,但是就尽做人的本分来说,就扮演一个角色的尽力与否来说,就努力发挥一个人的能力来说,这些女性实在是值得尊敬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节(3)
年轻的女性对于何去何从感到彷徨,她们一方面担心找不到好对象结婚,一方面又担心结婚后就不能做新女性。其实,“事在人为,尽其在我”是最好的人生座右铭,“旧”女性的忘我精神虽然只是完成“小我”——丈夫、孩子、家庭,但是比起某些“自我中心”的时髦女性来,她们的价值更高。即使是新女性,也不能否定她们的价值,甚至还有学习的必要。只不过受过较多教育的新女性,想把旧女性完成的小我,扩展为社会、国家、民族的大我罢了,基本上的精神岂不是一样的吗?
(二)
有人问我对于针对“狮子会”而于最近成立的“老虎会”有什么感想?
我说,对于某些需要鞭子才能“驯服”的狮子(这里不是指狮子会友,是泛指所有的男性),也许“势均力敌”的“老虎”们需要组织起来,因为组织会产生更大的力量。而我也的确看过某些因妻子厉害,就“行动谨慎”的丈夫。但这“人类动物园”里,如果不是狮吼就是虎啸,气氛未免也太紧张了吧!
一个家庭里,不管谁是一家之主,除了对还没有自治能力的孩子,需要有原则地管教之外,对那口子我主张用老子的“无为而治”原理。两个人结婚不是谁“管”谁,一个要妻子管的男人,或一个要丈夫管的女人,我觉得都不够成熟到可以结婚的程度,如果结了婚,尽管想尽方法去“管”对方,最后还是管不住。
夫妇双方都能自己管自己,知道自己的责任,懂得互相敬爱,互相扶持,了解婚姻加给自己情感上的道义,那么在任何环境、任何诱惑之下,也不会做出伤害那口子的事情,他必以她的幸福做行为的依据,当然她也一样。
我觉得表面的名称实在也不必斤斤计较,如果一个狮子会员的的确确敬爱他的妻子,那么被称一声“狮嫂”也不伤大雅。反之,如果他不尊重妻子,被叫做“虎夫”也伤不了他半根汗毛。
男女之间或夫妇之间,表面平等是不值得争的,何况老子说的“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实在是大有学问的道理呢。
5 不是争“权”夺“利”
早晨拆读来信和报纸,读到两位男士不约而同谈到女性地位的问题。一位是刚从香港回来的政大文理学院院长徐佳士教授,他是去参加“亚洲妇女与传播”研讨会的。“文化一周”记者访问了他。徐教授说参加这次研讨会的女士多于男士,表面看起来好像是女权大会,其实不然。因为社会人士仍以传统的社会观念来限制妇女的职业。同时,传播媒介对提高妇女地位不感兴趣,因此妇女社会地位的提高,就有了阻碍。譬如一般人的观念总认为妇女只适合读家政、师范、文学等方面的学科。而国内和世界各地,大众传播许多事业,长久以来被视为男性的事业,由男性控制,而且较高和具有挑战性的职位都由男性担任,妇女只留在较低级和较少负责任的职位(美国广播公司以年薪一百万美元,聘请芭芭拉?华德小姐主持和制作节目,那是奇迹,不是常态。)
但是徐教授也认为传统的社会态度固然使妇女职业地位受到歧视,然而妇女本身也没有建立良好的信心。他举例说,每年从新闻、传播系毕业的女同学,很少真正从事这些工作。徐教授说我们应积极鼓励妇女,让她们对自己充满信心,贡献更大的力量为社会服务。他并且指出目前报纸的妇女版、妇女杂志通常只以时装、婚姻指导、美容、食谱、育婴等为主要内容,缺乏专门性的学术报道,一般常识也少,这些都展示传播媒介对提高妇女地位不感兴趣而形成了障碍。 。。
第一节(4)
读了徐教授这番谈话,我的心情可用“感慨万千”来形容。
另一位是在高雄医学院牙医系的杨同学,他是男生,不是轻易赞同别人意见,但他同意男子陪酒应该从那种行业是否合理合法来看。他记得去年高中联考时,当地报纸上有则趣闻:雄中考区(全男生)比省高女考区(全女生)陪考的家长多上几倍,可见望子成龙的观念还很深。人们不问子女受教育的意义何在,而只问女孩子该不该受到和男孩子同等的重视。
他认为就以传统家庭男主外、女主内来说,就有人把“真理”当做“玩具”在“玩”而不自知。“家庭功用”的产生是夫妻分工合作的结果,两人都需要互相鼓励、安慰。他是男孩子,晓得在女孩子面前“被尊重”的“神气”,但他更了解凡是“人”都有那份尊严。
好高兴这两位男士都能把女人当人,当然我们相信社会上有很多这样的男士,真诚地期望男女两性能互相尊重,互助合作。但是更需要努力的仍然是女性本身,自助才能人助,永远都是真理。记得名设计家聂光炎先生曾告诉我,他被邀在洛杉矶做舞台设计时,很多女性参与那个工作,那些女性真是像男人一样,什么粗重的、艰苦的事都做。没有一个像大小姐一样叫苦,或把艰难的事推给男人,使他十分感动。
正像政大文理学院院长徐佳士说:“如果妇女运动是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使妇女贡献出更大的力量服务社会的话,我不但赞成而且鼓励。如果女权运动只是和男士争权的话,那么我要反对。”我相信明理的女性也一样反对争权夺利,这根本就是“不良行为”啊。
6 从“四类男人”说起
“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