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茴翻开了这本以红布精心包里住的木制书皮。映入眼底的便是徐志摩的诗。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里,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里,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里,
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里,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里,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里,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若茴仰头强将泪滴隐忍住,以免造成朱妈的崩溃,她将书放回盒里,抖着一双手将信抽出红色封套后,泪眼婆娑地默读起来。
别离我的爱,若茴!
今天该是你我跨出校园的大日子,很抱歉,我却恶意的缺席了,还得劳你上台帮我领那张奖状。烧了它吧!但千万别在我的坟前烧,因为我不要它。
我曾嫌学士袍跟丧袍无异,没想到我这个口没遮拦的乌鸦嘴一语成谶就让你穿着它为我来吊丧。希望我不会后悔才好,因为我走的这条路是不归路,看门的人不肯卖我回程票。
本来等我一毕业后,爸爸是要送我去美国念书的,那时以为跑到美国就可以逍遥自在,为所欲为,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还捞到一趟欧洲旅游的意外奖品。如今……也不能成行了。你可以代替我去吗?喔!若茴,请不要说不,请再考虑一下,所有的机票与旅馆我都为你订好了,钱也汇清了。即使要退房也拿不回多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