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弃沙桥。。。。。。”无忧陡地忆起关梅郡首钟满,目珠转个来回,轻哼一声:“恐那弃沙桥,乃是度气易身所需,全非为探弄丹所在!”
“慧黠若斯。“弄无悯不由抬声褒赞,”弃沙桥,乃是将吾同无悲之元胎导入女体之器物。可惜可叹,得之无用,弄氏二女终究血肉之躯,难同娘亲相较。“
“钟满去时,曾以字谜点拨——‘反身为人’,现下细思,其当是告吾,弃沙桥之用,乃为一‘入’字。”
“情之一物,惑乱人心。她关梅郡远在大荒,失心与人,竟可追随万里而至,更不惜幻化弄丹形貌,痴愚至极。“
无忧吐纳皆忘,定定瞧着弄无悯,半晌方道:“因情害命,私念伤人。其若肯据实以告,或可保得弄丹性命;叹钟满私心,唯欲同赤武厮缠,反是助了弄宫主,瞒掩日久。“
稍顿,无忧接道:“弄宫主借刀杀人之策,使得便当!”
“尔同目荣华密谋日久,多番挑衅,当吾不知?”
“无忧不过雕虫小技,岂能瞒过宫主法眼!”无忧黯然,垂眉收声。
“想来,自无忧离了坤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尽在宫主眼目之内。“
弄无悯初时不动不应,隔了许久,方才颔首,柔声应道:“胥叠亲遇,见之忘俗。”
无忧不由笑道:“愚城既是宫主暗掌,想来相忆村诸人一夜戮尽,乃是宫主之命。”
“确是吾令百足为之。”
“此举为何?”
“即便百足伏而不动,想来照尔等谋画,相忆村人亦得应命而亡,是也不是?”
无忧挑眉,未出一言。
“殊途同归,何分你我?”弄无悯见状,浅笑不迭。
“无忧为卸甲所掳,得入不言堂,那日所见兀不言,可是宫主真身?”
“吾不过闲敲棋子,岂可事事躬亲?”
“无论如何,难怪卸甲叛心初生,立时为尔所查,绞之于萌芽。”
“本不欲立时绞杀,恰需敲山震虎,一挫万斛楼生气,便请君入瓮,得之吹灰不费。“
“想来卸甲早有它意,然宫主远虑,囚青姬于知日,握其把柄,其势实难寖大。”无忧稍一扬眉,轻笑接道:“青姬将无忧视为亲女,亦可推知乃是宫主棋局一步。”
“于你于我,皆有裨益,岂不善哉?”弄无悯深纳口气,轻道:“卸甲青姬,若两相捐忘,吾这一计难成。归根究底,一步错,满盘丧。“
“青姬亲女,究竟何处?”
“无关痒痛之辈,死生应命,关吾何事?”
无忧闻声,侧目朝向一边,缓叹口气,埋首轻笑,竟边笑边落下泪来。
“无忧唯余一问,百思不解。”
“但说无妨。”
“弄宫主究竟于何时何处,寻得金乌丹?”
弄无悯立时抿唇,收了眼风,讪讪不言。
”无忧可知,汝身本不过寻常游蛇,得以脱虫身,化人形,全赖。。。。。。“
不待弄无悲言罢,无忧已是接道:“全赖娘亲活血。”
弄无悲颔首:“金乌丹存乎娘亲形器,血脉之内,尽是妖丹之力。”
“早闻金乌丹可助万物化形,增进妖法,现下看来,无忧深得其利。”
“惜得化形之果,非潜心修习所得,故而蛇尾未褪,人足有疾。。。。。。”弄无悲双掌撑地,缓将跪地两膝后挪一寸,轻声接道:“可还记得,兄长闭关炼丹,助尔收蛇尾、愈跛足?”
无忧闻言大骇:“那丹药有异?”
弄无悯眨眉数回,示意弄无悲噤声,静默半刻,终是启唇:“帝女为九日生炙而亡,怨化妖丹;吾借力丹丸,医汝疾患,然那丹内,倾注正阳之力,烤炙汝身,寒热交替,正如帝女所历酷刑;妖丹有灵,一来同感汝身遭受,二来重演帝女困厄,旧恨新仇,自现其身。“
无忧瞠目,半晌未得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