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关于其他两天的早操时间的安排,则改成语文和英语的早自习。”
然后班级里的同学皆是哗然哀怨一片,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源源不绝,但渐渐在孙家良的怒视下平复了,大家都不再吭声,谁也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前面的一个女同学趁着孙家良整理讲台上工作程序内容表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同她俩搭腔:“这老头儿话可真多,我听说他是被学校外聘来的,真讨厌。也不知道教得好不好,会不会误人子弟呢。”
她叫郝静,是被孙家良新委派的班长。
唐星注意到,她在说“误人子弟”这个成语的时候眉毛挑得高高的很是得意。
“同学们,课程表我们在30日返校时已经发下来了,今天的第一节课是英语,大家做好准备八点一刻开始。为了整顿纪律和风气,我规定同学们必须在七点十分到校,迟到三次以上必须写检查并且家长签名,三次以上屡教不改,我会打电话给你们家长的。”
在他们这个年纪,最害怕的莫过于,“嗯,让家长在卷子上签名”或者是“成绩不合格的同学我晚上会打电话给你们家长的”,这些话统统就像一只紧箍咒,牢牢地套在大家的头上,想脱脱不掉,想扔扔不了,想砸砸不烂,于是只能学习孙悟空赶紧把万里长征走完。
如果挣扎不了,就只能接受。
所以大家原本还无所谓的嘴脸,立刻变换成带着恐惧焦灼又隐忍不满的扭曲表情。底下有低微的哀怨诅咒声,不过最后还是没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来向孙家良反革命。
“好了,你们发了书,先预习一下吧,待会儿时间一到在门口集队,不准迟到。”这话说完,孙家良就离开了教室,也没说上哪儿去。
孙家良走后,班级里爆出一阵哄闹声,大家终于活跃了起来,原本安静得连根针也听得到的教室渐渐沸腾热络起来。
这时,一直不说话趴在桌子上的阎伶推推正发着呆想事情的唐星:“诶,唐星,你说,初三会不会变得很无趣?”
唐星沉默,过了半晌才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或许吧,但这是必须的,不是吗?”
“唐星,你今天比我预感的初三生活还要无趣一百倍。”
唐星叹了口气,“阎伶,你不懂。”
“唐星我不想理你了,我不想在家看到一个阎子琳,在这里又遇到一个翻版的。”
阎子琳是阎伶的妈妈,她是单亲家庭的子女,阎妈妈其实很辛苦,而年少又正处叛逆期的小孩儿们又怎能体谅大人的苦心呢?
即使是这一点,唐星也是出了社会才悟出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就乱说的。
阎伶说完就扭头从已经整理好的台板里抽出一本书来,那本书唐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好像是什么苏牧的《荣誉》,是一本电影指导书。
唐星见阎伶真生气了,觉得自己这话确实说重了,觉得很抱歉。原本初三的自己和阎伶两个人没少动坏脑筋腹议这日子,现在应该也是要一样的。
“阎伶……”唐星扯了扯阎伶的衣角,轻声撒娇道:“对不起嘛,我不说这话了。咱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阎伶扭脸瞅了唐星一眼,释然地笑笑,大咧咧地说:“什么呀,我又没生气,看你正经的。”
“不,你生气了。”唐星执拗地强调。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你有你就有!”
唐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在这里进行如此无营养的无聊一问一答,但还是不甘示弱地继续。
“好吧,我有,但现在真的没了,我发誓。”说着阎伶伸出了三根手指,无奈地说。
唐星笑眯眯,拍阎伶的肩:“所以这次相信你了。”
※
“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