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被关进了地窖里。
地窖很黑,不知岁月,一日一餐,有吃有喝,吃不饱,但也饿不死,颜白不想虐待俘虏,也不想让俘虏有好日子过。
眼不见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因为见了,颜白都就会想起战死的五百百零七人,这五百零七人里府兵占了绝大多数,辅兵一小部分。
书院学子受伤二十三人。
府兵伤的人很多,足足有一千多人。
这些伤者才是最可怜的,因为有的人根本就医治不了。
伤口可以缝合,贯穿伤该如何医治?肠子都在外面的又该怎么救治?
一边吃,一边漏的伤员该怎么救治?
这些人虽然不多,只有十多个,依目前的医疗水准,他们能活么,每次进伤患营颜白的心都会钻心的疼。
现在的战死人数五百余人是暂时的,再过几日就会变成一千,或者说是一千五,这让人心里怎么能好受。
程怀默在战后的第二日就昏了过去,伤口的炎症让他高烧不退,满嘴的胡话,一会喊杀,一会要喝酒
状态差得让人胆战心惊。
好在老天爷开眼,好在他身子骨强健,扛了三日,扛了过来,如今清醒了,也能简单吃点东西了。
今日,已经能够起身在大帐来回走几步。
若是程怀默出事,颜白就准备回幽州借兵,然后过辽水,说什么也要屠一城来给程怀默陪葬,之后的日子颜白就打算住在辽东。
高句丽不灭,不回长安,不然是真的没有脸去见程老爷子。
因为这些,颜白把渊盖苏文关在了地窖里,听说关禁闭最折磨人,颜白准备好好地折磨一下他。
若是不关进去,不折腾他一下。
颜白怕自己会忍不住让人剐了他。
若是没有他,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好兄弟险些身死。
颜白的暴怒让很多人都不理解。
哪怕是王鹤年、许敬宗、李泰、李恪他们都不理解颜白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大胜,且绝无仅有的大胜,五千府兵对阵敌人的一万余人马,仅仅战死了八百余人,伤两千余。
到今天,各部族送来牛羊足够一万人的大军一日三餐连续吃半年,他们送来的战马足够大唐再组建一支两千人的骑兵。
这支骑兵是可以在辽东这苦寒之地作战的骑兵。
至于钱财,更是多的数不胜数,这些部族吓坏了,族地里面半夜都有爆炸声响起,契丹族如今也成了颜白助手。
整整六千契丹兵整戈待发。
而且颜白极不好说话,连商榷的余地都没有,死和财货只能二选一,不然半夜就去你族地里面扔火药弹。
渊盖苏文都被俘虏了,这些部族哪敢和颜白掰手腕,只能顺从。
满足不了颜白的只能出人,如今还有三千奴役在忙着帮颜白砍树,忙着挖沟,修建营地,这不是大胜是什么?
王鹤年他觉得这是大胜,足以写进史书的大胜。
可他不敢在颜白面前表露出一点喜悦,因为这几日颜白就像是一个火药桶,气势太恐怖,生怕说错了话被祭旗了。
颜白明白,渊盖苏文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高句丽就真的变成了一块铁板了,渊盖苏文一定会活着回到高句丽。
因为,颜白知道,渊盖苏文和高句丽荣留王不和。
一个功高震主,家族势力庞大;一个想独掌大权,两人已经势同水火,都铆足了劲恨不得弄死彼此。
斗下去,乱下去,这才最符合大唐的利益。
要是一方坐大,成为一方雄主,拳头握在了一起,那对大唐北部,以及周边海域来说绝对是祸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