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魄把所有可以战斗的人员全部顶在前面,堂内的轻重伤号也做好准备。防线一旦失守,伤兵随时殊死一搏,尽可能的拖延敌人。
孙硬反复的擦拭着乌铁长枪,仔细用心的擦,仿佛下次就再没机会擦了。
他其实是这样盘算的,可还是心里没底的问:杨总镖头,我们要坚持多久,才能让大伙脱离险境。
杨魄思索了一下道:天黑。
他的额头挤出深深的纹路,神色凝重,像极了远处的浊云,阴沉不定,郁闷不散。
“或许更久。”
杨魄又加了一句,语气有点愁苦和落寂。
孙硬心沉了一沉。
他心里明白:目下的人手伤的伤,乏的乏。就算撑到黄昏,恐怕三成把握都不到,要抵抗到天黑乃至更久,这比登天还难。
这是一场打不胜,赢不了的仗。
但为了武曲镇的百姓仍要打下去。
孙硬不知怎么搭话,可又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好呢?
好像没有。
说了也没啥用。
没用的话,也只是废话。
既然是废话,那就还是别说了。
孙硬擦着枪想了半天,挤出了一句:我去帮欧阳教头。
他这一说,让欧阳靓立刻蹦了起来,还跳了出来。
“你去!我呢?”
孙硬道:你留在这。
欧阳靓一脸不愿意的说:哪有老子在前头拼命,儿子缩在后面当乌龟的道理?
欧阳靓说话间,眉头拧紧。他刚刚那一下子,牵动了肩伤,痛感终是藏不住的。
不过他表情无惧,眼神坚定。
孙硬道:你受伤了,去不得!还是留在堂内,万一我们顶不住了,再接应我们也不迟。
欧阳靓道:我们走镖的人受点伤,流点血太稀松平常的事!我又不是泥捏的,纸糊的,一掰一戳就不中用了。
孙硬错愕一顿,才说:你想哪去了,我可没那个意思。
欧阳靓反问:那是怎么个说法?
孙硬也反问:我与你相比,谁的身手好一点?
欧阳靓紧抿嘴唇道:你。
孙硬道:那我去才合适,更能帮得上手,再说你挂了彩,动武不方便。
欧阳靓强忍拿起了又大又沉的象鼻刀,冲着孙硬说:放心吧!我不会拖大家后腿,小弟的仇我做大哥能不管吗?就算死了也要对得起小弟。
孙硬和欧阳靓相处久了,知其性子倔犟,嫉恶如仇,兄弟之间感情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