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了身边的一棵草把舒玉的头发拢在了一起,又掐个油亮的树叶『插』在她发辫里,傻乎乎地瞧着乐。
“好看!”
丑死了!舒玉想告诉他不要笑,越笑越难看,最后也跟着笑了,难道会比刚刚发现他时更难看吗?
你是谁?
舒玉想问,这个在脑海里盘旋了一个多月的问题却怎么也问不出。他觉得他就是这里的人,好像一直都是这里的人。
他的声音很好听,他的语音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但和舒玉的有些类似,难不成他是城里来的人吗?可是怎么会孤单单一个人挂在树上,是被仇家追杀或者是杀人后抛尸,电影里的情节一幕幕。
最大的可能是被人杀后千里藏尸,想让他腐烂在大山老林里,也许晚上村里太暗,没让作案人发现这里有村庄,那么凶手一定是外地人。
能够被人追杀的人一定不简单。那他是在装傻吧,借以掩藏身份,等到身体完全康复再脱身而去复仇。
“你想什么?”他突然问。
“啊!”眼神挺锐利的,真的在装傻啊。
舒玉摇头:“我们回去吧。”
“好。”舒玉说什么他都说好。
山里的盛夏很舒服,山村房屋都罩在浓浓的树荫下,阳光的热气被挡在外边,余热催开了树荫下一串串小花,很像不染尘土的童话。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舒玉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他温柔地看着舒玉,仿佛舒玉就是他全部的所有。
“说呀!不要只会笑。”舒玉催促。
“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他好心情地反问回来。
“我问你呢?”
“我问你呢?”他就像山里的回声,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笑得很舒服,很天真。
“哎呀!”舒玉沮丧了,“怕什么呢。”
回到家里,舒玉借口出去,让『奶』『奶』单独问他。他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
给树林里放羊的三爷送了些吃的,采了一些蘑菇回来,见『奶』『奶』也沮丧地坐在屋门外。
“怎么样?”舒玉问。
“什么也不说,就装傻!”『奶』『奶』说。
“是真的傻吧!”昏『迷』的日子不知从阎王爷那里走了几遭,出现什么情况都不为怪。
“不是真的,看那只没受伤的眼睛,傻子不会有那眼神。”『奶』『奶』很确定。
“那是有天大的秘密不便说?”舒玉有些紧张了。
“净胡思『乱』想!”『奶』『奶』溺爱地点舒玉的额头,“估计是忘了。脑袋壳里什么也没装!”
舒玉好一会儿才明白『奶』『奶』的意思,不由惊叫。
“失忆了!是吗,『奶』『奶』,他失忆了!”
“嗯,很有可能!”
“那怎么办『奶』『奶』,我们不能总养着他吧,还有那么多钱,谁还啊!”舒玉急了。
『奶』『奶』叹口气说:“『奶』『奶』的,不用还了。”
“那怎么行!『奶』『奶』要是有个病什么的,不是要用钱吗?”
“玉儿,”『奶』『奶』『摸』着舒玉的头,眼睛里有了泪花,“只要有玉儿在『奶』『奶』身边,『奶』『奶』就不会生病。就是病了也不要去医院,只要舒玉陪着『奶』『奶』就好。”